這些問話像一塊塊大石頭,盡數(shù)壓在了宋爾雅的心上。
她聲音發(fā)?。骸笆虑槎歼^去了,我現(xiàn)在叫宋爾雅,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宋二丫了。”
“好,雅雅姐姐,我如今嫁了人,夫家是京城人,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幫襯的只管來找我。”王蓁笑道。
她的話音不過剛剛落下,突然愣了愣,臉色驟變,欲又止:“這些日子京中傳得沸沸揚揚,那陳府小公子難道……”
“思舟是陳將軍的兒子!”宋爾雅幾乎是脫口而出。
她不想,也不能讓任何人疑心思舟的身世。
哪怕是自己從前最相熟的鄰家妹妹也不行。
王蓁見她如此,沒有半分懷疑,笑道:“是我多嘴了,姐姐說什么樣,自然就是什么樣,只是雅雅姐姐當年對那個買來個漢子那般癡心,我還以為你這輩子就只守著他過日子了呢,如今的陳將軍年輕,又有本事,想來姐姐的日子差不了?!?
宋爾雅看著她真誠的眼神,卻是笑不出來。
這些年她在徐氏的手底下不知受了多少磋磨,眼下陳明安也厭棄她,她的日子已然過不下去了。
如今遇到故友,她自是不愿意連累王蓁,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如今力不從心,能有人幫襯自己一把也是好的。
“多謝,若有需要,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與王蓁道別,宋爾雅繼續(xù)往回走。
街角的包子鋪肉香四溢。
宋爾雅猛然想起這些日子思舟跟著自己受了不少的委屈,更是許久沒吃過葷腥了,本想進去買兩個肉包子,可她伸手摸向腰間的荷包,卻發(fā)現(xiàn)里面只有幾枚銅板,連一個肉包子都買不起。
她的手頓在半空,心中一陣酸楚。
這些年她本來就沒有掙到什么錢財,即便是有一星半點也是和陳明安的混放在一起,而府里的一切吃穿用度全都是由徐氏把控著。
她并沒有私產(chǎn)。
便是前些日子的女紅活計換來的銀錢也都用作了一應(yīng)開銷,再這么下去,只怕她連明日的飯錢都要沒有了。
宋爾雅深吸一口氣,心里打定了主意。
如今這個時候她想要掙快錢是不可能了,唯有將宮里的賞賜變賣,才能給她和思舟一些傍身的銀子。
這般想著,她更是加快了自己腳下的步伐。
暖閣內(nèi)銀絲炭燃得正旺。
徐氏夾了一筷子蟹粉豆腐,入口只覺寡淡,便將銀筷重重拍在描金瓷碗上怒道:“這廚房是越發(fā)不用心了,豆腐燉得散爛,連點鮮味都沒有,比起宋爾雅做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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