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安眼前一黑,徹底癱軟在地,連謝恩的力氣都沒有了。
宋爾雅面對這些處罰,心中并沒有半分痛快,只想盡快離開。
她朝著周宴珩福身,開口:“陛下,臣婦身子不適,想要先行告退,還請陛下恩準(zhǔn)?!?
周宴珩看著她眼底的疲憊,心好似被人擰成了一團(tuán)。
他記憶中的宋爾雅恣意灑脫,從不因自己出身鄉(xiāng)野而自卑,更不會如此刻一般,全然沒了生氣。
這么多年,宋爾雅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難道只是因著屠村?
宋爾雅見他遲遲沒有開口說話,便準(zhǔn)備再次開口,卻突然被熟悉的低沉聲音打斷:“準(zhǔn)!陳將軍也出宮去罷,莫要在此處礙眼了。”
這話打在陳明安的心頭,讓他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好不容易站在了朝堂上,要是因著這件事情而毀了前程,他這輩子可就完了。
宋爾雅毫不理會他的動作,謝恩后徑直起身離開。
出了宮門,冷風(fēng)吹在她的面上,叫她多了幾分清醒。
她還沒來得及松口氣,陳明安劈頭蓋臉的指責(zé)便落了下來:“雅雅,身子不適,你怎么不早些說?害得我在宴席上出丑,挨了陛下的訓(xùn)斥,還貶了官,你日后出門也會被人嘲諷的……”
宋爾雅聽著這些可笑至極的話,看向他的眼神都待了涼薄。
要非是他聽信那些閑話來指責(zé)自己,又怎么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太后如今看重你,不如你去同太后說說,叫我官復(fù)原職,你的臉上也……”
宋爾雅實(shí)在是聽不下去,冷冷打斷了他的話:“明安,今日是你自作自受,既然信了那些話,就該承擔(dān)這些后果,何必讓我替你出頭?!?
“太后鳳體抱恙,不愿插手朝中事,今日更是陛下的意思,要是我去求,成了什么?陛下替我打抱不平,我還要駁他的臉面,又成了什么?”
她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決絕與疏離,讓陳明安心中生了不好的念頭。
陳明安一心想著貶妻為妾,便是認(rèn)定了宋爾雅離了自己無處可去,可如今看著她如此,只覺得她好像隨時會離去,讓自己再也找不到。
他沒出口的話鯁在喉,看著宋爾雅即將上車的背影,正想伸出手將她拉住,不遠(yuǎn)處卻跑來一個眼熟的婆子。
“陳將軍,你快去看看我家小姐吧,我家執(zhí)意將她嫁給旁人,她不依,尋死不成,已經(jīng)離家出走了,眼下只有陳將軍的話,她還聽得進(jìn)去,只求將軍快去找找吧。”婆子聲淚俱下,讓陳明安立刻將宋爾雅拋到了腦后。
陳明安快步離去,連眼神都沒有留底宋爾雅。
宋爾雅早就習(xí)慣了如此,并未開口,直接吩咐車夫離開。
還有一個月。
只要她再忍一忍,就可以帶著思舟遠(yuǎn)走高飛了。
想到這里,她不由得握拳輕輕在馬車上砸了一拳。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