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李家千金落沒,可宋爾雅這個村婦卻成了高高在上的貴妃。
她怎么能甘心落于人下。
宋爾雅察覺到李嫣兒想要收手,示意宮女按住她,又親自用銀匙取了藥膏,輕輕敷在那片微紅的皮膚上。
她繼續(xù)道:“不過陳將軍如今也太沒有體統(tǒng)了,怎么連陳夫人病了都不知道請郎中看看,連杯茶都端不穩(wěn),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這話說得輕飄飄,卻像一記耳光甩在李嫣兒臉上。
李嫣兒咬緊下唇,羞憤難當(dāng),卻礙于場合不敢發(fā)作。
就在這時,一個清朗的男聲從園門處傳來:“這是怎么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周宴珩一身朝服站在那里,顯然是剛下朝就趕了過來。
身后還跟著陳明安。
“參見陛下?!北娙她R聲道。
宋爾雅率先起身,走到周宴珩的身側(cè),笑道:“方才陳夫人心神不寧,不慎打翻了熱茶,燙傷了手腕,臣妾正給她敷藥呢?!?
她的行立刻吸引了陳明安的目光。
陳明安見她從容立于帝王身側(cè),那身宮裝竟襯得她氣質(zhì)出塵,竟是沒有半點從前的模樣,更是將眼前的這些女眷全都比了下去。
“貴妃娘娘?!彼饕拘卸Y。
宋爾雅頷首,并不準(zhǔn)備理會他。
而一旁的李嫣兒察覺到陳明安的目光,更是羞憤難當(dāng)。
她直接將自己的手收到了袖子里頭,好似方才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
她快步走到陳明安面前,聲音帶著哭腔:“明安哥哥……”
“陳愛卿如今雖然官復(fù)原職,可想來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從前忙碌的,還是要照顧好尊夫人,宮中宴席,規(guī)矩重,若身子不適,早些回府歇著才是體統(tǒng)。”周宴珩目光淡淡的掃過陳明安,伸手握住宋爾雅的手。
陳明安看到二人舉止親密,心中好似壓了一塊大石頭。
要是自己當(dāng)日沒有糊涂,眼下也不會這般丟人了。
陳明安喉頭梗塞,躬身道:“微臣遵旨,內(nèi)子失儀,擾了娘娘雅興,臣代她向娘娘請罪?!?
“陳將軍重了,只是夫人似乎心緒不寧,將軍還需多加關(guān)懷才是?!彼螤栄盼⑽㈩h首,語氣疏離。
陳明安心中劇痛,恍惚間想起在西北時,她總是帶著擔(dān)憂的神色為他檢查傷口,嘴里埋怨著他不知愛惜自己,手下動作卻輕柔無比。
那時,她喚他‘明安’。
“明安哥哥……”李嫣兒帶著哭腔的低喚將他拉回現(xiàn)實。
他看著眼前妝容凌亂、手腕紅腫的李嫣兒,心中越發(fā)煩躁。
他原本還想嫌棄宋爾雅是鄉(xiāng)野出身上不得臺面,如今看來李嫣兒才是會有損他陳家臉面的那一個。
“還不快扶夫人起來?”陳明安對身后的丫鬟斥道。
他甚至沒有親手去扶李嫣兒。
李嫣兒被他這態(tài)度刺得心寒,眼淚掉得更兇,卻不敢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