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爾雅看到這一幕,心里到底不是滋味。
王蓁見了,連忙笑道:“太后娘娘這是看重思舟呢,貴妃娘娘可別這般心疼孩子了,改日空閑了,我再帶著歲歲進(jìn)宮就是?!?
“好,只是勞煩你們了?!彼螤栄劈c(diǎn)頭。
王蓁故意打趣:“這有什么勞煩的,我家歲歲能和皇長子感情深厚,我這個(gè)做娘的高興還來不及呢?!?
聽到她話里的打趣,宋爾雅這才忍俊不禁。
她同王蓁自小一起長大,最是知道她的脾性,絕不是嫌貧愛富的人,只是故意逗自己罷了。
……
慈寧宮的書房內(nèi),檀香裊裊。
教書先生正在講授《帝范》中的篇章,說的是為君者當(dāng)勤政愛民、明辨是非。
然而思舟雖端坐在書案后,眼神卻有些渙散,根本沒將今日的課業(yè)記在心里。
太后坐在一旁的暖榻上,手中捻著一串佛珠,半闔著眼,看似在靜聽,實(shí)則將思舟的心不在焉盡收眼底。
先生講到一個(gè)關(guān)鍵處,提問思舟,他竟恍若未聞,直到先生又喚了一聲,他才猛地回神,慌忙站起,卻支支吾吾,答非所問。
先生面露難色,不由看向太后。
太后自是察覺到了思舟的異常,揮了揮手,讓人先退下去。
她并未急著苛責(zé)思舟,而是拿起手邊的戒尺,直接拍在了書案上。
思舟渾身一顫,徹底回過神來,小臉?biāo)查g煞白,慌忙低下頭。
“哀家看你神游天外,魂不守舍,說吧,究竟何事,讓你連為君之道都聽不進(jìn)去了?”太后的聲音帶了幾分不快。
思舟抬眼的時(shí)候,眸子里分明帶著水光。
“祖母,思舟難道不能休息一日?”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委屈,“況且先生教我為君之道,父皇身子康健,我亦非儲君,如今學(xué)這些難道不是僭越?”
這話一出口,滿殿的宮女嬤嬤瞬間跪地。
太后身邊的張嬤嬤連忙拉了拉思舟的衣裳,開口提醒:“殿下,不得胡?!?
“太后娘娘,小皇子年歲還小,口無遮攔,還……”
太后伸手制止住了她的話,目光如炬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孫兒,突然開口:“誰告訴你,學(xué)為君之道,便是僭越?”
思舟聽不出這話里的息怒,猶豫片刻,還是開口。
“孫兒只是覺得,父皇正值盛年,龍?bào)w康健,現(xiàn)在學(xué)這些為時(shí)尚早,而且孫兒真的累了,就想休息一日……”
越說到后面,聲音越小。
太后沉默片刻,卻是突然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果然還是個(gè)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