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王壽宴,夠資格參加的人并不多,但奈何龍族傳承悠久,與水族、妖族、人族三方皆有不淺的交情。
是以,此番前來賀壽者,幾乎囊括了北境頂尖宗門、古老世家與權(quán)勢赫赫之輩,人數(shù)雖不算鋪天蓋地,但能坐于此殿之人,皆是響當當?shù)娜宋铩?
大殿之中,席位森然。
正前方乃水族諸王,鮫人、海鯊、玄龜、金鱗族等一一在列,氣息磅礴,目光冷冽;
左側(cè)則是妖族強者,或披羽化形,或鱗甲未褪,俱帶著原始的威勢;
右側(cè)則是人族修士,幾乎囊括了北境諸大宗門——天機閣、藏劍山、玉衡宗、瑤玉仙界,無一缺席。
三方匯聚,暗流涌動,場面之盛,堪稱百年未有。
在這片喧囂與肅穆交織的氣氛中,青龍王端坐龍座之上,須發(fā)飄飄,神色淡漠,然而一雙蒼眸卻如深淵般攝人心魄。
江昊一入場,立刻便有龍族侍者迎上前來。
那侍者通體覆著淡金龍鱗,面容冷峻,氣息沉穩(wěn)有力,竟是一位得授化龍法的龍屬。
只見他執(zhí)著一方玉簡,目不斜視,聲音渾厚:
“江昊,青陽宗座下,人族外場三百六百二六號位,請?!?
江昊聞,心中苦笑。自家青陽宗在北境著實沒什么牌面,竟然直接被排到三百余位。
不過無妨,他江昊素來淡然,不在意這等虛名。
他不動聲色,拱手一禮,正欲往外場行去。
正這時,一行人從外面走來,為首者,白玉華裳,腰系赤金綬帶,容貌俊美卻透著一股高傲,正是唐澤。
其側(cè)站著一名藏藍長衫的青年,眉目如劍,卻是藏劍山的荊明。
那日唐澤放低姿態(tài),用一件上品法器從荊明手中換來了天字號樓,卻不想江昊直接被迎進了“荒”字樓。
心中不忿,但也無可奈何,本著不能吃虧的原則,順勢便結(jié)交了荊明。
荊明性情直爽,吃軟不吃硬,見唐澤姿態(tài)如此低,反倒對其放下戒心,二人一來二去,竟頗為相得。
此時二人見到江昊,唐澤臉色頓時陰沉,待聽到侍者通報其席位,嘴角又勾起幾分嘲諷。
荊明見狀,嗤聲開口:“此人便是那日入住荒字號樓的小子?原以為是什么隱世宗派,不想連前百席位都坐不上。”
唐澤聞,卻并未附和,反而神色深沉。
不是他性子改了,而是迎客崖上那一幕,讓他心底生出忌憚。
他事后查過江昊,得到的結(jié)果,僅僅是青陽宗的一個三流弟子。
可越是如此,唐澤越覺不安。
一個小小三流門派弟子,怎么可能釣上七條星靈魚,更是讓龍族奉為上賓,
如此行徑,要么背后有高人撐腰,要么……身懷逆天機緣。
荊明似是察覺,冷哼一聲,壓低聲音道:“唐兄你不必憂心,終究不過是在三百多位,哪像我等,即使人未到,這外場這一桌前八的位置,也必定為我等留著?!?
說罷,他神色頗為篤定,帶著一絲倨傲。
唐澤眼皮微抬,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卻未再開口。
就在二人說話間,江昊正要走向外場席位。
忽然,一道急匆匆的聲音傳來:“請留步!”
江昊腳步微頓,轉(zhuǎn)頭望去。
只見一個身著碧紋水甲的鲇魚族青年快步而來,身形魁梧,面龐寬闊,額頭垂著兩縷長須,氣息雖不算強大,卻一臉鄭重地朝江昊拱-->>手。
“大人,請……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