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祠南殿的青玄椅上,江瀾正低頭把玩著一個錦盒。
她身著窄袖紅衣,長長烏發(fā)在腦后高高扎起。
桃花眼下長著一顆含情的淚痣,瓷白的臉上唇色殷紅。
明明是嬌媚至極的模樣,眉卻斜入鬢角,襯著渾身散發(fā)的戾氣生生將那嬌媚的模樣壓下了八分。
她手中這錦盒上被裴安布了陣法,她解了整整一月有余,愣是沒解出來。
她不甘心的瞇了瞇眼,食指輕抬,又劃出一個繁復(fù)的紋路來,那盒子上頃刻間便出現(xiàn)了一個淡紫色的陣紋,可惜的那紫光只一會兒就消散無形,那盒子依然紋絲不動。
她的耐心終于告罄,嘴角不悅的往下壓連壓,手掌微微握緊,一陣靈力從手掌溢出,那錦盒瞬間碎成數(shù)塊,啪噠啪噠的落在白玉磚上,里面散落出一把鑰匙和一地鮮紅的花瓣。
這花兒艷麗如血,雖然已然從樹上采摘下來一月有余,依舊鮮活如生。
江瀾看著滿地的花瓣得不悅的輕哼了一聲。
這時立在江瀾身旁的少年靈動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他名喚靈芽,生得濃眉大眼,是個討人喜的長相,看著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
他摸了摸下巴,而后撿起地上的鑰匙對江瀾道:“尊主,莫非北殿那廝借著這花嘲笑您,您知不知道有句詩叫零落成泥碾作塵嗎?我看呀,他是想把您踩著腳底下狠狠的碾?!薄?
江瀾聽了靈芽的話,咬牙道“他敢!”說完,抬腳又重重碾了幾腳地上那盒子可憐殘骸。
主仆兩人口中的他真是北祠之主,裴安。
“他有什么不敢的?您看看這個鑰匙,輝月境的鑰匙,輝月境本是我們南祠的試煉之地,他偏偏激將您一月之內(nèi)解不開他的陣法,這輝月境他北祠也可以隨意使用,你說他有什么不敢的?!?
江瀾瞥了一眼靈芽:“我聽你這意思怪我被他激將了?”
靈芽默了默,江瀾這領(lǐng)悟力一直差得很,明明他是在激將她。
他連忙狗腿道:“尊主,您這是什么話,我怎么會怪您呢,您錯怪屬下了,您做事光明磊落,
從來不屑與北祠那位一般見識。是那位行事太過陰險(xiǎn)小家子氣?!?
江瀾冷哼一聲坐回椅子上:“誰說我不想與他一般見識的,總有一日我要讓他哭著和我求饒。?!?
嘖嘖,多么有志向的話,靈芽暗自搖了搖頭,看如今南祠一點(diǎn)點(diǎn)被北祠蠶食的模樣,靈芽感覺看不到那一天了。
靈芽繞到江瀾身后,諂媚的給江瀾敲背:“尊主,我給說您個八卦,您要不要聽聽?!?
“哦,又是哪家的母豬生崽
子了還是誰家的男人偷人了?”
靈芽敲背的力道不輕不重,敲的江瀾十分舒適,她眼睛閉起,語氣懶懶,顯然是對靈芽口中的八卦不敢興趣。
靈芽的手頓了頓,嘴角微微的抽了抽,而后俯在江瀾的耳邊道:“這次可是重要的八卦,我們安插在北祠的人來回稟說北祠那廝帶回來一個女人,還將她安置在長安軒,對外瞞的很緊。聽說那姑娘額間有一個天生的蓮花印,傳是蓮花仙子轉(zhuǎn)世呢,北祠那位看來是墜入情網(wǎng)了?!?
江瀾聽到這里猛然睜開眼,長安軒是裴安的住所,平日里他一人住在那里,連個服侍的人不讓靠近。
她站起身一拍桌子:“你說的是真的?”她語氣恨恨。
靈芽看江瀾臉色極差,心里正樂,看來他們南祠的復(fù)興還有有希望的:“自然是真的。我安插過去的人我還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