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裴時瑾的聲音遠遠的傳來“海棠你怎么回事,讓你折朵花這么磨嘰?”
裴時瑾今日穿了一件顏色極其艷麗的衣裳,袖子上和領(lǐng)子上還縫著有五色的毛,跑過來的樣子活像一只撲騰的五顏六色的孔雀,沒一會兒就執(zhí)著他那邊不離身的玉骨扇晃頭晃腦的走到江瀾旁邊,好似才主意到一旁的裴盛,一臉驚訝道“哥,你怎么在這呢?!?
“你瞧,這是我昨日做的新衣裳好不好看?”裴時瑾說著還特意轉(zhuǎn)了個圈給裴盛看個仔細。
裴盛看著裴時瑾,笑意又明顯了幾分“好看,你這衣裳換三個月的銀錢也是值了,這三個月你就每日穿著這衣裳吧,若一天沒見著你穿你就去跪一天的祠堂?!?
說罷轉(zhuǎn)頭離開了。
裴時瑾吐了吐舌頭,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樣。
裴盛本就不許他穿奇裝異服,他今日老遠就看見裴盛在附近,所以一直躲著他,想等他走了再溜出門去,不想看到裴盛與海棠的這一幕,看海棠的表情就知道不好了,連忙趕來救場。
“海棠,你是不是真撞傻了?你不知道我哥吹毛求疵的很嗎,要不是看在你為我尋死覓活的份上我真懶得管你,為了給你解圍我又是被扣了三個月的銀錢,又是被罰天天穿著這衣裳,還有可能要跪祠堂去。下次看到我哥機靈點,要么繞著他走,要么趕緊磕頭認錯。好了好了,你忙吧,爺要出門了,
沒空與你敘舊了?!?
說罷隨從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走了。
江瀾盯著手里的桃花,喃喃道“我忽然覺得這裴家最正常的應(yīng)該是裴安了。”
她看了看周圍已經(jīng)沒人了,這才又回頭折了好幾枝桃花。
白日的北苑也十分安靜,安靜到看不出有人生活的痕跡。
北苑的門是從來不打開的,旁邊看了一個窗戶,把食盒遞進去放就可以了。
江瀾瞄了拿窗口一眼,只見那院子里昨日的狼藉都被收拾了,卻看不到裴安的人影。
她將食盒放了進去,轉(zhuǎn)身走了沒幾步又回頭。
她望了望高高的墻頭,有些苦惱的皺皺眉,以她現(xiàn)在的靈力和身體素質(zhì)只怕爬上墻頭有些困難。
她搓了搓了手,使勁一跳才堪堪扒拉住那墻頭,她雙腳空懸,只覺得手掌一陣疼痛,她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串上了墻頭,卻是一陣脫力直直得掉了下去,痛得她嗷嗷直叫。
一定睛,之間少年正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江瀾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
少年抿了抿唇,遞給她一只纖長骨節(jié)分明的手。
江瀾有些猶豫的拉過他的手,發(fā)現(xiàn)他的手凍得和冰塊一般,不過裴安這人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最熱的三伏天他也能干干凈凈的站在那里,一滴汗都不出。
少年此時沐浴在陽光里,仿若和常人沒有區(qū)別,長長發(fā)絲用發(fā)帶束在背后。
人模狗樣的的外表后面還是個小變態(tài)呢。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另一只手背后藏的是一把匕首,
江瀾一直覺得常年輸給裴安的原因是裴安對她產(chǎn)生了戒心,她心頭早生一計,不若先獲得他的信
任,先弱化一下他的態(tài)度之后再找機會下手便是了。
她從腰間取下她之前折的桃枝,上面的花由于她剛才摔下來的擠壓,已經(jīng)殘敗不堪。
江瀾有些尷尬的撓撓頭“你昨日不是問我外面是何模樣嗎?”
裴安沒有伸手去接,他搖了搖頭道“我不要?!?
江瀾手頓了頓,臉上失望卻迅速掩去“這話凋敗了確實不好看,扔了也罷。”說要把花扔到了地上。
然后又道“沒事,那姐姐就回去了,你好好吃飯,晚上我再給你送飯來?!?
江瀾決定從小要給他灌輸尊老愛幼的觀念。
說要又吭哧吭哧爬了半天的墻。
等爬下了墻,江瀾立馬一副齜牙咧嘴的模樣,嘴里還在念叨“嘖嘖,靈芽之前在我耳邊說什么來著,送花不就是“零落成泥碾作塵”,我倒真想給他看看,這零落成泥碾作塵的人到底是誰,慘吶。”
而這頭裴安背在手夠的匕首收了起來,低頭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殘花,轉(zhuǎn)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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