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家的,我不想喝”
“你打我罵我,好不好不要讓我喝,好不好?”
徐明玉認(rèn)定了碗里是一碗毒藥。
否則丈夫怎么可能好心,把這么寶貴的雞湯給她喝?
她不想死。
她放下這碗雞湯,用帶著哭腔的語氣,哀求楊野。
但此刻的楊野,正閉著眼睛。
聽到妻子的哀求,他哪里會想到,自己被被妻子誤會得這么重。
興許是妻子以為,喝了這碗湯,會挨更狠的打吧?
楊野這么想著,便起身走到門口,頭也不回說道:“我回來之前,把燙喝了,把罐子里的雞肉吃了,不然我要你好看!”
丟下一句“威脅”,楊野走出了院子。
今晚的夜色真涼啊。
楊野抬頭望著天,心想自己既然重生回了1977年,那必然要讓從各方面照顧好妻子,無論衣食住行方面,都要彌補(bǔ)上一世對妻子的虧欠。
打獵是必然的。
楊野心中構(gòu)思著,打到的獵物,可以拿去換錢,補(bǔ)貼家里的用度。
一些珍奇稀有的野物,還能賣更多的錢。
只不過這些野物,通常只在牛尾山的山腹地帶活躍,要想進(jìn)入牛尾山的山腹,不僅要穿過常年積雪的嚴(yán)寒地帶,還要面對各種未知的風(fēng)險(xiǎn)。
眼下手中只有一把木彈弓肯定不行。
楊野想起,牛尾寨有個(gè)老獵戶,年事已高,如今已經(jīng)不上山打獵了,說不定可以去借些工具過來,嘗試往牛尾山深處走走。
行!
就這樣辦。
楊野將目光落在了院子里,蔑框蓋著的另一只藏雪雞身上。
夜色濃稠。
這個(gè)破舊的院子里,顯得異常安靜。
丈夫出去后,徐明玉的臉上就爬滿了絕望。
她知道自己眼睛看不見,所以平時(shí)在家里干活十分麻利,生怕招惹到丈夫的怒火。
甚至為了補(bǔ)貼家用,她還學(xué)會了編制蔑框。
她的手指,被鋒利的篾條,一次次劃出了血淋淋的口子。
終于皇天不負(fù)有心人,她編蔑框的手藝越來越好,手指也不再被蔑條劃破,只是口子愈合了,只是手上的繭子越來越厚,一雙屬于女人的手,變得又干燥又臃腫。
大隊(duì)上的人都夸她編的蔑框精致,結(jié)實(shí)。
徐明玉很開心,用編蔑框掙來的錢,換了一些糧食,甚至換了一匹新布。
她聽說,結(jié)了婚就會又孩子。
于是想著,來年有了她和丈夫的孩子以后,就用新布給孩子做一條暖和的小被子。
可她不明白,丈夫?yàn)槭裁床慌鏊?
那匹新布放了一年多,她的肚子一點(diǎn)動靜也沒有。
她的父親老徐頭,是個(gè)瘸子,不久前摔了個(gè)跟頭,摔得鼻青臉腫,還把唯一一條褲子摔了一條大口子。
徐明玉只好把新布裁剪了,準(zhǔn)備縫一條褲子送給瘸腿的父親。
可丈夫不知道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那一天,把徐明玉剛裁剪好的新布搶了去,在院子里撕了個(gè)粉碎。
徐明玉看不見,只能趴在門口,聽著布條撕裂的聲音。
“嘶、嘶”
那一聲聲被撕碎的,還有徐明玉幾個(gè)月的辛勞。
她沒有埋怨丈夫,只是委屈自己是不是哪里又沒做對。
于是接下來的日子,她更加賣力的編著蔑框,想要等今年夏天,再去換一些錢回來。
或許以后的日子,會好起來吧?
可這夏天似乎等不到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