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明急匆匆來到汪道默辦公室,汪道默見到陳光明,格外親近,他拍著陳光明的肩膀,低聲囑咐道,“丁書記有很重要的事找你?!?
陳光明不知道丁一有什么要緊事,只能禮尚往來,拍了拍汪道默的肩膀,跟著進了丁一辦公室。
丁一正坐在辦公桌后看文件,沙發(fā)上還規(guī)規(guī)矩矩坐著一個人,正是剛剛提拔的安監(jiān)局(礦管)局長王浩。丁一見陳光明進來,微笑著站了起來,吩咐汪道默。
“小汪,拿那筒大紅袍,古代將士出征,主官要為其親披紅袍,現(xiàn)在沒這個習(xí)俗了,就用茶葉應(yīng)個景吧?!?
丁一有文人之風(fēng),說話喜歡遣詞造句,而且脾氣極好,不管誰來匯報工作,都是站起來打招呼,明州官場的評價他性格綿柔,像一只兔子。
反觀包存順,脾氣大,性子急,稍微不如意,動不動就拍桌子罵娘,摔文件潑茶水,所以明州官場的領(lǐng)導(dǎo)們不怕丁一,反而懼怕包存順。
汪道默泡了茶退出去,丁一指著王浩道,
“介紹一下,這是王浩局長。這就是陳光明”
王浩向著陳光明伸出手,“陳鎮(zhèn)長,久仰大名……”
陳光明客氣地說,“王局長好,我早就聽說您了!”
陳光明并非客氣,他聽說王浩的名字,是從汪道默那里。
汪道默告訴陳光明,王浩是紀委書記柏明的親戚,這次茅山金礦簽約儀式,丁一事先問過車向原,車向原拍著胸脯說不會透水。
透水后,丁一借機發(fā)難,在常委會上提出免掉車向原的職務(wù),提拔王浩擔(dān)任安監(jiān)(礦管)局長,既卸掉了包存順的一條臂膀,又成功地拉攏了紀委書記柏明,壯大了自己的陣營。
丁一看著陳光明,心里非常得意。他只是對陳光明表達了小小的善意,沒想到陳光明竟然把楊晉達搞的灰頭土臉,而且賠上了一個車向原。
丁一越看陳光明,越覺得撿了一塊寶。
一直以來,包存順通過楊晉達和車向原,控制了大山鎮(zhèn)的金礦產(chǎn)業(yè)。丁一雖然貴為縣委書記,卻也沒辦法把手伸進金礦產(chǎn)業(yè)?,F(xiàn)在他終于等到了機會。
丁一請陳光明坐下,和氣地問道,“這次去省城,要召開新聞發(fā)布會,同時開展黃金產(chǎn)業(yè)招商。有沒有困難?或者想法?”
“沒什么困難?!标惞饷餍南脒@有什么難的,不過是走個形式而已。不料,他從丁一的眼神里看出一絲絲失望。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丁一對此次省城之行,有自己的想法?
于是陳光明的大腦快速運轉(zhuǎn)起來,但想破天也沒有想出原因。最后他靈光一閃,決定再提一次要求金礦給上茅村分紅的事。
“丁書記,上茅村的果園,是他們養(yǎng)家糊口的根本??h里決定拿出這片果園,對外招商,我是堅決支持的!”
“但如果只給補償,不給村民分紅,等村民們把錢都花光了,就會成為貧民!我希望能引進一家有責(zé)任心的金礦,按年給上茅村分紅……”
陳光明對此并不抱希望,畢竟他匯報過一次,丁一和包存順都否決了。沒想到這次他剛剛講完,丁一就贊賞地點了點頭。
“光明同志格局就是高?!倍∫毁澷p地說,“這次去省城開新聞發(fā)布會,還要開招商會,一定會招來有愛心的企業(yè),每年給上茅村群眾分紅!”
丁一的話剛說完,王浩就插話道:“丁書記,我還沒給您匯報呢!包縣長已經(jīng)內(nèi)定了,讓黑虎山礦的王虎,拿下那片果園!”
“什么!”陳光明和丁一震驚地問道,不過陳光明的震驚是真的,丁一的震驚則是演出來的。
王浩表面上是給丁一匯報,實際上是說給陳光明聽?!巴踅ㄜ姼笨h長,已經(jīng)通知我了,這次外出招商,就是走個形式。時間這么緊,別的企業(yè)也不會來參加,只有王虎參加投標!”
陳光明聽了,胸中頓時怒火熊熊。他對王虎可太了解了,王虎的實力比吳胖子還要差,絕對沒能力開發(fā)新礦山,更不可能拿出真金白銀給老百姓分紅!
陳光明終于明白,楊晉達為什么求爺爺,告奶奶,哄著自己來省城參加發(fā)布會了,原來吳胖子金礦透水后,不能再參與礦脈投標,楊晉達便把王虎推薦給了包存順,想借著這次發(fā)布會上的招商活動,拿下上茅村那片果園!
丁一看著陳光明,眼神里透著遺憾,“包縣長鐘情本地企業(yè),這無可厚非。不過,我看外地企業(yè)也不錯嘛!王浩,s城的大豐礦業(yè),這次準備來大山鎮(zhèn)投資金礦,他們是怎么說的?”
王浩滿臉堆笑,一唱一和,“大豐礦業(yè)的小豐總說了,只要能拿下礦脈,就給上茅村老百姓分紅!”
丁一點了點頭,“大豐礦業(yè)是上市公司,實力雄厚,引進一家外地企業(yè),就像一條鯰魚,可以挑動起咱們本地市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