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繁鬧的大街上倘佯著。
百鳳閣綠瓦紅墻,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街道向兩側(cè)延伸,盛世繁華喧囂。
不少達(dá)官貴人倚靠在高樓之上,舉著酒杯,摟著美人,對京城事宜高談?wù)撻煛?
扶月行走于街中,往百鳳閣去。
遲遲不見大理寺有動靜,她怕陸然從小姑娘那里得不到線索,想親自去一趟。
今兒有備而來。
出門所帶銀錢充足,亦是男裝,行事小心些,不讓發(fā)現(xiàn)是女子的真實身份應(yīng)該無大礙。
正垂頭思索著,忽有一人沖入懷,下意識扶住,異香撲身。
事出突然,待扶月看清懷中女子樣貌,不由得屏住呼吸,眼里閃過驚艷。
一時不知該如何組織語。
女子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媚意渾然天成,白得似雪,五官輪廓深邃,青絲隨風(fēng)舞動。
身系軟煙羅白色的拖地長裙,不失為一位上佳美人。
是異族女子。
“你沒事吧?”扶月回過神,將她扶起來,“可有傷到的地方?”
如煙抽泣了下,堪堪站立起來,那婀娜身姿怎么看都不膩:“無事,謝郎君相扶?!?
還未說上幾句話,十幾名小廝將她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李忠林搖著竹扇慢慢走來。
一看便知來者不善。
如煙受驚,躲到扶月身后,小手楸緊衣衫,瘦弱的雙肩一顫一顫的,可見有多怕。
而扶月慌得一批,本想低調(diào)行事,這回低調(diào)不成,只好硬抗一下。
清了清嗓子問道:“你是何人?”
李忠林嗤笑,不把小白臉放眼里:“我乃御史大夫之嫡子,躲在你后邊的人是我要納的妾,識相的就給我滾開,否則有你好看的?!?
扶月聞看向如煙,似在問是否屬實,若是旁人家事,確實不好插手。
她哭著搖頭:“我是從西域來的,前段日子才到京城,不識得他?!?
不少老百姓見有熱鬧看都圍了過來,議論紛紛,卻無一人上前解圍,要知道李忠林算得上是這一帶的小霸王。
扶月閱書頗多,豈會猜不出事情的原委。
大概是這御史大夫之子好色,見人家姑娘從西域來到京城,無依無靠,便欲強搶回去當(dāng)自己的妾。
左右沒人敢多嘴,御史大夫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旁人豈會惹火燒身。
扶月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百鳳閣,有些糾結(jié)。
一旦摻進(jìn)這件事,今日鐵定少不得一番糾纏,倘若鬧得嚴(yán)重,怕還會驚動官府。
如煙見她有所松動,兩行清淚適時落下:“求郎君搭救小女子?!?
美人落淚,惹得李忠林蹂躪之心驟起,口出穢:“小美人,
怎哭得如此可憐,好歹留些晚上回去哭啊?!?
扶月問:“如何證明她是你的人?”
李忠林一聽,笑得更歡了,從懷里套出一張賣身契,往她跟前揚了揚。
“你瞧,這可是白紙黑字寫著,如煙如今是我李府的人,還有她的手印呢,抵賴不得?!?
如煙憤恨地瞪著他:“我不會字,這是你誆騙我印下的?!?
事已至此,扶月壓根沒辦法,有了賣身契,即便是官府也干涉不得。
更別提她這般沒權(quán)沒勢。
李忠林看她臉色,便知事情成了,抬起手示意兩小廝過去把如煙抓回去。
如煙死死地拽住扶月,不肯走:“郎君,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扶月張了張嘴:“對不住,我”
我救不了你這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如煙突然伸手捂住她的唇,以手掌為掩,把一樣?xùn)|西塞進(jìn)去,吃驚之余,吞了下去。
在外人看來,只是如煙過于懼怕被抓走,情急之下,手腳亂動,并未看出有何不妥。
唯有扶月知曉她干了些什么:“慢著!你給我吃了什么?”
小廝遲一步上前,方將如煙拉開。
李忠林得到想要之物,自然不再理會旁人,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扶月快步跑過去:“給我站住,你到底給我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