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蕭老和季明朗罰他跪拜佛堂自省,不許用食,季夫人還是會偷偷地給他送吃食,一頓不缺。
對此,蕭老和季明朗是知道的,不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已。
反正罰都罰了,他們只要維護(hù)好自身威嚴(yán)足以,旁的一概不在意。
看著他們,季玉澤頭一次深入地了解到佛經(jīng)所談及到的虛偽二字。
慢慢地耳濡目染,也學(xué)會了。
季玉澤看了一眼扶月的腹部,又看了一眼她的臉
另一只手將她滑落到頰前的一縷碎發(fā),捋到又變得通紅的耳垂后方,詢問道:“我能掀開看看嗎?”
扶月震驚。
須臾,掌心離開小腹。
爾后,他視線也隨之離開她的肚子,喃喃自語:“算了,你還是先沐浴罷?!?
扶月松了一口氣。
晚食已熱了兩回,小秦如今應(yīng)在季府后廚等下人們熱好飯菜,屆時再拿回來。
還有,在不久前,季玉澤便吩咐小秦準(zhǔn)備好浴桶和熱水,現(xiàn)擺在房中央。
清澈的水面上飄著許多花瓣,紅、白、粉等顏色皆有,看著賞心悅目,熱氣裊裊,飄著花香。
他抬步過去,探手一試,水溫尚可。
然后不久留,轉(zhuǎn)身出去,雙手把著門,緩緩關(guān)上,芝蘭玉樹的身影消失掉。
扶月應(yīng)指令,脫掉所有衣服,踩著小木凳,抬起修長勻稱的腿邁入浴桶。
坐下后,水到鎖骨處。
一圈一圈的漣漪撫摸著她全身,似親吻般,隨著水的漾動,花瓣黏在清瘦的手臂上,
這幾日,最放松時刻莫過于此時。
溫?zé)岬南丛杷芸焖俚仳?qū)散身體的疲勞,扶月閉了閉眼,享受難得的舒適時光。
將軍府大門
緊閉,府邸內(nèi)有一塊寬敞地,兩側(cè)擺滿兵器,中間空出制成池子,夜晚,睡蓮在水中詳睡著。
凌厲與柔和完美的結(jié)合在一起,減少了點將軍府的肅殺之意。
因陸風(fēng)尚未班師回朝,將軍府少人,頗為寂靜冷清。
陸少慈快步從房間走出,時而彎腰找著些什么,管事的經(jīng)過廊道,見了,忙上前。
“郎君,可是不見東西了?”
他拎著個燈籠,神色帶急:“吳伯,你可見過一只淡藍(lán)色的荷包,上面繡著一輪明月的?!?
吳伯認(rèn)真地思索,搖搖頭:“沒見過,郎君何時不見的?”
其實陸少慈也不知何時不見的。
剛準(zhǔn)備沐浴,解腰帶時發(fā)現(xiàn)空空如也,懸掛著的荷包神奇地消失了,他懊惱地找遍房間亦找不到。
難不成是昨日落在了李府?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陸少慈待不住了,不多,越過吳伯就要往外去。
吳伯扯著嗓子喊:“大晚上的,郎君這是要去哪兒?明日再去罷,郎君!郎君!”
陸少慈沒理會他的提議,邊跑便擺手:“無事,我去一趟李府,莫要擔(dān)心?!?
浴桶里的水逐漸變涼,扶月站起,扶著桶壁,抬腿跨過去,腳掌落到沾了水的小木凳。
不料踩不穩(wěn),一滑,她徑直地往地上摔去,疼得悶哼一聲。
扶月暗嘆倒霉,正欲爬起來,腰使不上勁,率先砸地的手應(yīng)該是脫臼了,痛入骨髓。
腳踝也疼。
掉下來的那一刻,崴到了,潔白的皮膚紅了一大片。
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手腳接近殘廢地癱在零星地散落著洗澡水的木板上,孤立無援。
這下子,可謂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yīng)。
房門外面,銀霧般的月光灑向蟲鳴不斷的院子,季玉澤撩著衣擺,屈腿半蹲著。
一只野兔不停地往他腳邊拱。
小白回來了。拱了一會兒,發(fā)覺他不像以往那樣抱它起來,繼而溫柔撫摸,于是放棄了。
小腦袋調(diào)轉(zhuǎn)個方向,毛乎乎的小身板一顫一顫的,四條小細(xì)腿邁開,似乎要往別處走。
季玉澤看了半晌,長手一撈,小白落入他手里。
小白暈乎乎,討好地繼續(xù)拱他,柔軟的絨毛蹭來蹭去,十分可愛。
院里有專門盛雨水的缸子,不大不小,季玉澤單手拎著小白,將里面缸子里儲著的水倒掉。
舉起小白置缸子上方。
季玉澤眉目冷淡,手一松,小白像一道直線墜下,砸到缸底,它嗚嗚嗚痛苦地叫了幾聲。
明日再處理。
季玉澤抬頭看了眼天,估摸著時間到了,不疾不徐地朝房間去。
輕輕一推,房門敞開,先映入眼簾的是擺在正中間的桌椅,沒人。
他微微蹙起眉。
再走數(shù)十步便是屏風(fēng),衣裳還在,一眼過去,能看得出襦裙、褻褲、肚兜等一件不少。
越過屏風(fēng),季玉澤腳步頓了下。
扶月赤著,膚色有紅有白,她稍抬眸,對上他疑惑的目光,心尖發(fā)顫,腳趾頭不受控制地緊緊蜷縮。
帶著木蘭香的衣擺撫過她,季玉澤彎腰,眸若幽潭。
傀儡受傷了。
帶涼意指尖觸上纖細(xì)的腰肢,無障礙物地相碰,一滑而下,拂過的地方如墜寒冬,最終落到泛紅且脆弱的腳踝。
扶月一個激靈,心弦緊繃到快要拉斷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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