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澤像對待一件極其脆弱的瓷器般,輕柔地?fù)Х鲈氯霊?,下巴放輕力度地擱置在她瘦削的肩膀上。
側(cè)臉乖巧地磨蹭著她脖頸,嗓音似能撩撥人心弦的琴弦:“親我好不好,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除了不能離開他。
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她吶。欲念隨之而生,他愿化身為金剛部,入她蓮華部。
對象是月娘啊。
季玉澤雙手輕輕地勾住少女的腰身,白色發(fā)帶拂臉,聞著似有似無的梅香,呼吸驟亂。
此話一出,扶月腦袋暈沉沉的,仿佛被酒侵染了,酒意上頭般。
可她并沒有喝酒,心軟化了點(diǎn):“玉奴?!?
也不管他能不能聽得見,還是情不自禁地喚了聲。
想要什么呢,很簡單,想要他的愛,單純的愛罷了。扶月緩緩抬起手,覆到季玉澤墨發(fā)上,輕輕地摸了幾下。
季玉澤感受到她的動作,慢慢抬頭。
“我想要你娶我、想讓玉奴愛上我?!彼曇艉芴摕o,他卻看得很清楚。
娶她、愛她嗎
季玉澤微微睜大眼:“為什么,你為什么想讓我娶你,為什么想讓我愛上你?!?
扶月手一頓,不答反問:“怎么,你不想嗎?”
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他回答:“不太想,成婚不能代表什么,若是你要我的愛,或許、或許我,我能給你?!?
說話的語氣不太確定。
喜歡與愛區(qū)別極大,愛在佛經(jīng)中也常被提及到,可季玉澤素來認(rèn)為這是多余的情愫,摒而棄之。
至于成婚。
就算成婚了,倘若扶月要離開自己,還是會離開,并無一些用處,虛名一個,要它何用。
慢著。
季玉澤抬起眼,眼睛牢牢地鎖著她,似月的臉綻出一抹僵硬而虛假到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笑容。
“月娘,如果你我成婚后,你有什么事要做?不知為何呢,我感覺你是有目的?!?
心快要跳出嗓子眼,扶月眨眨眼,表面鎮(zhèn)定,內(nèi)心慌得一批。
果然不能操之過急。
畢竟對方不是青銅,而是王者,思維縝密,過于敏銳。
他微微歪過頭,上下打量著她的表情,笑著:“我不會問你的目的是什么,因?yàn)槲抑涝履镞@次肯定不會說實(shí)話?!?
“而我又不想聽見那些難聽的謊,所以不問了?!?
那她還要謝謝他不成?扶月暗暗地咬了咬唇。
頓了頓,季玉澤又說:“可能是我多心了,抱歉,以前查案查太多了,導(dǎo)致現(xiàn)在想事情總是會想多些?!?
熱風(fēng)吹開側(cè)簾,縈繞著他們,她卻感到一陣陣?yán)湟狻?
神情恢復(fù)如常,扶月笑:“好?!?
季玉澤微微一笑,蒼白的手指重新執(zhí)起她的手,慢慢圈起來:“可月娘要是真的想的話,我還是愿意娶你的。”
是嗎。
怕不是個陷阱,跟他相處那么久,依舊沒能徹底摸清對方的心思,但看細(xì)微的表情變換,還是能看出一二不同。
聽了,扶月抿了抿唇,不再敢輕舉妄動。
躊躇幾番,她退一步,抬目誠摯道:“你還是先愛上我罷?!?
不可急于求成,惹得他又一次生疑便不好了。
扶月:“但,可不可以不要讓我等太久?”
季玉澤看她半晌,隨后彎起眼:“好,那月娘也得愛玉奴,不然,這樣太不公平了,不是嗎?”
余音裊裊。
聲音真好聽,像現(xiàn)代出名的聲優(yōu),單是聽著便能讓人浮想聯(lián)翩,身心愉悅,扶月怔怔地聽著。
愛上他?
愛可是比喜歡更重的感情,她眼神閃爍了下:“嗯?!?
盯著少女仿佛純白無辜的臉,他詭異的笑容看似極為幸福
:“月娘真貪心呢,要了我的喜歡,又要我的愛?!?
臉泛熱。
真的好熱,扶月抬了抬眼睫。
就在她不知如何接話時,季玉澤吐息輕顫:“可一想到月娘只對玉奴貪心,我又感到愉悅。”
扶月有些出神地端視著他細(xì)致如美瓷的面孔,心跳加速,一遍遍地告訴自己得冷靜。
冷靜。
突然,握住自己的手松開,不知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扶月心尖一顫,低眼看過去。
只見季玉澤的手掌劃落到她的膝蓋上,在旁邊徘徊著,尋找著角度。
幾秒后。
掌心溫柔地托起跪在馬車木板上的膝蓋,他將自己的手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插進(jìn)去,讓她跪在上面。
膝蓋舒服了不少,原本有些疼的。扶月眼睛定定地看他。
插完這只手,另一只手如法炮制。
她就這樣以極其別扭的姿勢跪在季玉澤雙手上,位置不變。
兩眼相對,互看著,對方眼里始終有自己,扶月微頓,失神地望著里面的兩個小倒影。
沒能反應(yīng)過來,她有點(diǎn)遲鈍地開口:“玉奴?!?
絲絲縷縷的情愫化為難以消散的熱氣,穿透微敞開的車簾,悄無聲息地鉆進(jìn)扶月的身體里。
吸氣,呼氣,空氣中全是木蘭香。
她睫毛顫抖,失控又吸了一口,那一縷木蘭香順著鼻腔進(jìn)去。
季玉澤微微俯身,眼睛一眨不眨:“好了,我既然答應(yīng)了你,那月娘也該給我想要的,親我,我現(xiàn)在很想要呢?!?
怎么會有那么蠱惑人心的臉、聲音,扶月深深地吸了口氣。
“好,我給玉奴?!?
扶月指尖過去,摩挲著他的臉,上身前傾,垂著眼,眼皮開始發(fā)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