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大理寺卿已下定決心欲壓下此案的。
卻不曾想昨日下朝后,國師來找自己說了幾句話,為官多年,自然聽出對方下之意。
聽起來國師貌似還知道掀起以人祭天一事的人是誰。
但至于為何要大理寺查出來,繼而進(jìn)行懲罰,老于世故的大理寺卿也猜不透,困擾了一晚。
待大理寺卿說一遍事情的來龍去脈后,陸然抓住重點。
“敢問大人是否知道當(dāng)年的祭天女子在世上還有沒有親人?”
大理寺卿撫須:“有一女,京城聽雨閣閣主?!?
大約猜到大理寺卿之前為何不說,怕是懼當(dāng)朝國師,至于為何如今如實道出,陸然不感興趣。
他不追問,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便離開,派人去監(jiān)視聽雨閣閣主。
晚上。經(jīng)常做噩夢的扶媛喝了安神湯早早睡下了,陷入沉沉的夢中后還抓著扶月的手不放。
她看著扶媛熟睡的面容,輕輕地喚了幾聲:“姐姐,姐姐?!?
沒醒。
扶月小心翼翼地挪開扶媛攥著自己的手,翻身下床,整理好衣物,拿出藏在衣柜里一只荷包,往蘭竹院去。
這只荷包才是她繡的,打算送給季玉澤。
通過以前發(fā)生的樁樁件件,扶月猜他應(yīng)該是想收到自己親手繡的荷包,于是偷偷繡了一只。
畢竟買東西來送給季玉澤,誠意不夠。
尤其是他腦回路過于清奇,稍有不當(dāng),她怕自己又會置身于恐怖片。
不過說實話,這荷包很難看。
淡綠色的布料上只簡簡單單地繡著一輪歪歪扭扭的明月,布料被針線扯得略皺,一看便知繡工不精。
可她盡力了。
當(dāng)扶月來到蘭竹院時,第一眼看去,院中空無一人,寂靜冷清。
清冷的月光灑下來。
樹梢被風(fēng)吹得微微擺動,恍如幽靈在地上投下詭異的影子,扶月鞋底踩著草地。
她揉了揉眼,再定睛一看。
發(fā)現(xiàn)蘭竹院院中一側(cè)的廊柱邊的漆紅木欄上靜坐著一人,赤著足,很白,清瘦的腳踝在冷清的月光下顯得精致無比。
是季玉澤。
他在等她。
扶月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緩緩靠近。
只見季玉澤墨發(fā)如瀑布地鋪灑在月牙白色衣裳背后,隨夜風(fēng)輕揚,腰間的帶子隨意地系著,微松,卻顯得腰更窄。
月色如霜,人美如畫。
他撐在欄上的修長手指勾著一根微微泛著銀白光的帶鎖小鏈子。
鏈子吊在指尖上,小鎖下墜,輕輕地?fù)u晃,撞擊中發(fā)出細(xì)微清脆的聲音。
鐺鐺鐺鐺鐺鐺,漸漸變?nèi)酢?
隨著兩人距離越縮越短,一縷難以忽視的木蘭香緩緩地飄散在空中,一點點地滲透進(jìn)扶月的鼻腔內(nèi)。
扶月走到季玉澤面前,他抬首,凝著她純潔似蓮的臉,笑:“月月,你來了?!?
詭譎氣氛莫名散開。
兩人對視一秒。
看清季玉澤皮膚白得像鬼、唇色紅得像剛喝過血卻多了一分艷麗的面孔,扶月哆嗦了一下。
他本來就很白,今晚怎么更白了?接近反常的一種白。
就像是、就像是往臉上涂抹了什么似的。
頂著季玉澤看似曖昧纏綿的視線,她掏出荷包,遞過去:“送給你,我親手繡的,就是有點丑?!?
他看了荷包一眼,接下來。
涼指慢條斯理地蹭過她的手,季玉澤柔聲:“不丑,很好看,我喜歡,謝謝月月?!?
扶月視線被他左手勾著的一小把帶鎖的銀鏈子吸引過去。
“這是?”
季玉澤輕輕一笑,收好荷包,帶著她的手握住那把小鎖,音色飄渺:“漂亮嗎?”
鎖很冰涼。
跟他手指的溫度一樣。
扶月看著他這張好看到有攻擊性的臉,喉嚨一陣發(fā)干:“嗯,很漂亮?!?
小鎖驟然落入她掌心。
季玉澤眉梢微抬,媚意叢生,比往常殷紅不少的唇瓣輕啟:“月月,替我鎖上罷?!?
鎖上?鎖哪?
扶月看了眼手里的燙手芋頭,顫著音問:“玉奴,鎖哪兒啊?”
風(fēng)拂過裸露出來的腳踝,他看了看:“把它鎖在我腳踝上,月月,我想你親手地把它鎖上。”
面對他提出來的奇怪要求,扶月歪了下頭。
雖不太理解,但她還是半蹲下,裙擺一撫他腳背而過,沒一下就被纖手掀開。
季玉澤眨了好幾下眼。
扶月端詳研究了一會兒小鎖鏈,然后打開鎖扣,將銀鏈子一點一點地繞過那清秀而勁健的腳踝。
廊檐之下。
柱子遮掩了點光,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扶月,感受著動作,眼尾漸漸泛紅:“月月?!?
“嗯?”她以為他要反悔了,正要松手。
伴隨著風(fēng)聲,扶月隱約聽到了季玉澤輕喘和一聲:“別停?!?
她羞恥得雞皮疙瘩起來了,只覺手指都不受自己控制,僵硬了不少,花費好些時間才找到鎖孔。
咔噠一聲,鎖上了他一腳踝。
搞定這一切,扶月站起來,不自在地捋一捋垂到胸襟前的青絲,道:“那我先回去了?!?
今晚來這的目的已達(dá)到了。
借著送荷包的名頭順便試探一下他有沒有因為今日一事生氣,看樣子,應(yīng)該沒有。
還有,扶媛還在自己房間,半夜也有可能醒來,她今晚不想再留在蘭竹院。
季玉澤沉默地看她。
扶月當(dāng)他默認(rèn),循著廊道,踩著來時的路準(zhǔn)備出蘭竹院,腦子卻被那把鎖占據(jù)著,有點出神。
還沒走幾步,身后傳來一聲:“月月。”
略感無奈,她停下腳步。
一回頭,她迎面撞上了不知何時站到背后的季玉澤,腳跟不穩(wěn),要跌倒前,條件反射地扯著他往一旁草地倒去。
草地綿軟,倒是沒摔疼。
扶月推了推壓在自己身上的人,以為他會直起身子,剛想說話給對方看。
冰冰涼涼的唇瓣含上了她的耳垂。
轟的一聲,白光在腦子里綻放,她攥著他衣裳,亂動起來。
季玉澤嗓音潺潺:“別動了,月月,放心,我只想親親你。”
扶月驟停。
只是親親嗎?
舌尖一下一下地輕輕舔舐,由耳垂游弋到側(cè)臉,再到唇瓣,一口一口地奪取著她嘴里的空氣,渡過木蘭香。
修長如竹的手在不知不覺中下劃,漫不經(jīng)心地緩緩滾過她腰間的細(xì)帶。
微微彎下來的樹枝壓著花。
牙齒磨蹭著她細(xì)白的脖頸,一點點地下挪,在鎖骨上吸吮出一朵極其妖冶的梅花。
他啞著聲:“月月,今晚留下來罷。”
面向天空的扶月,愣愣地看著繁星一片,意識到現(xiàn)在在房間外面,若是被突然出來的小秦看到怎么辦?
腦子放空的她沒回答。
仿佛猜到扶月心中所想,他溫柔地提醒一句:“蘭竹院只有我們,小秦不在?!?
季玉澤赤著的腳輕輕地壓上她雙腿,衣擺交纏,鎖和鏈子撞著她,神似交媾。
“嗯呢,月月,我美嗎?月月可喜歡?”
他稍微抬起頭,看她。
扶月輕薄的衣裙鋪散開來,承載著他們兩人,布料拉扯,牽出一輪又一輪色情的皺褶。
一片葉子從上方飄下,落入到她微微攤開的掌心。
癢意從腳底升起,像是要把自己淹沒,扶月喉發(fā)澀:“嗯,玉奴很美,很美,我很、很喜歡,??!”
蓮華隔著布料被一蹭而過,導(dǎo)致她后面那句話失控地變了調(diào)。
她,說很喜歡呢。
得到這個答案,季玉澤仿若夢囈地重復(fù)一遍:“月月很喜歡”
草地上兩具身體交疊著。
他的長發(fā)拂過她的臉,脊背拱起,鎖不經(jīng)意地打在她腳趾頭上,銀鏈子擦過她的皮膚,他腰身遵循本能下壓,一重一輕地蹭著蓮華。
仿佛中間的衣裳不存在。
扶月盯著來回?fù)u晃的彎月,思緒亂成一團(tuán)糟。
“不可以的,暫時不可以,玉奴,你起來,我受不了了,玉奴?!?
季玉澤吐息濁重。
吻了吻她略滲汗的鼻尖,他彎下眉眼,撥開她臉上微濕的青絲,接著十指相扣。
“那,是玉奴美,還是扶大娘子美?”
什么鬼問題,一男一女,這是能拿來比較的嗎?
瘋了,全瘋了。
又是一蹭,扶月難耐地哼了一聲,說出令他滿意的答復(fù):“玉奴,玉奴最美,我喜歡玉奴?!?
季玉澤牙關(guān)輕柔地啃咬著她的臉頰肉,給人錯覺像是真的想把她吃掉。他吐字模糊:“今晚留下來可不可以,嗯,月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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