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蠻慢慢地回了房間,心里頭也空落落的,她是很討厭被他算計(jì),但是如果說真是為了大局,她也不是那種只顧著自己感受的人,她也可以做出犧牲。
上了床倒頭就睡,把被子拉過來遮蔽住頭臉,聽著自己的呼吸聲與心跳聲,她第一次睡得如此的不踏實(shí)不安穩(wěn)。
宇文嘯,你到底在哪里?你出了什么事?
滿心凌亂,無法入睡,差不多到將近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卻馬上就進(jìn)入夢魘里頭,看見那熟悉的人渾身是血地朝他走過來,一時(shí)她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宇文嘯還是甄將。
她想上前去,卻聽得他輕聲道:“不要為我傷心!”
她猛地驚醒,渾身出了冷汗,這個夢在現(xiàn)代的時(shí)候總會在暗夜出現(xiàn),那是甄將剛剛犧牲的那段日子里。
不行,她要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他要找鬼影衛(wèi)問個清楚。
赤腳下地,卻見極兒已經(jīng)起來了,在對著鏡子梳妝,像個女人一樣,她叫了一聲,“極兒!”
極兒回過頭來,卻是滿臉鮮血,幽幽地看著她,“嫂嫂,我死了,你要保重?!?
落蠻尖叫!
“嫂嫂!”有人在耳邊喊,是極兒的聲音。
落蠻睜開眼睛,看到極兒擔(dān)憂的臉,她神思懵懂,才驚覺原來一切都是一場夢里夢,她坐起來一手抱住極兒,心頭發(fā)痛,“好極兒,沒事就好,嚇?biāo)郎┥┝?。?
“嫂嫂,你夢到什么了?一直在尖叫,嚇?biāo)罉O兒了?!睒O兒不安地推著她的手問道。
落蠻放開他,伸手抹了一下額頭,抹下了一手的冷汗,她起身穿鞋,披衣就出去,天色已經(jīng)大亮,剛想要叫鬼影衛(wèi),就看到蘇洛清帶著侍女進(jìn)來了。
蘇洛清一襲緋色綢緞衣裳,裹著雪白狐裘披風(fēng),挽著墮馬髻,像極了高門大宅里的貴夫人,珠翠滿頭,精神抖擻,反觀落蠻一臉萎靡,衣衫不整,倏然拉門出來鞋子都沒穿好,臉色尤其的差,一對比,容色不比蘇洛清差的落蠻被秒成了渣渣。
“你才起來?”蘇洛清皺起眉頭,便馬上展開一副要說教的神情。
落蠻一手壓住,抬頭飛快地看了一眼樹頂,已經(jīng)不見鬼影衛(wèi)了,“第一,小六從今天開始不上書院,第二,沒什么事不要來摘星樓。”
“我就是為這事來的。”蘇洛清款款進(jìn)來,鞋子金線于裙裾間浮動,上了石階站在落蠻的面前,滿臉的責(zé)備之色,“你怎么能阻止他去書院?像他這個年紀(jì),不上書院每日在府中豈不是虛度光陰?你自己沒出息也別拖著他,他若一事無成日后可怎辦?”
“從軍!”落蠻想快些打發(fā)她走,便上前伸手推她,“你回去,反正他不上書院。”
“從軍?”蘇洛清的聲音忽然揚(yáng)起,簡直不可相信般的愕然與輕怒,“你這是什么話?肅王府的公子,竟然是要去從軍?你是不是瘋了?他雖是庶出,卻也是正兒八經(jīng)的皇家子孫,日后也有望能得圣恩封爵位,趁著年少多讀些書,也不至于日后德不配位。”
“你說得很對,但他不是讀書的料子,他也不愿意讀書,你不能強(qiáng)人所難。”落蠻聽得出她倒是一番好意,也不與她惡相向,加上鬼影衛(wèi)也不在,一時(shí)也找不到,遂放緩了語氣,說完便回了屋中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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