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國公也十分慎重,讓他明日當(dāng)值的時候多盯著點兒。
蘇負闐實在也不是太明白眼下的局勢,問道:“父親,為何褚家如此急迫要廢太子?太子已經(jīng)這樣了,太孫看著也是不大中用,他大可以繼續(xù)韜光養(yǎng)晦或者是另外培養(yǎng)一人,如今他舉全族之力去扶持裕親王,但說句不好聽的,裕親王顯然不是省油的燈,一旦他得登大寶,必定容不下褚桓,褚桓如此精明,難道就不知道這點?”
蘇國公搖頭,“你啊,還是沒看得深遠,褚桓老謀深算,怎會不知道裕親王為人?裕親王一旦得勢,必誅褚家,以穩(wěn)固權(quán)力,可褚桓壓根不會讓他如愿得勢,表面上看,褚桓是裕親王一黨的,對外宣稱扶持裕親王,可他的心腹都知道,那只是一個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要自己取代宇文家,坐擁這北唐江山,這惡疾便是他一手策劃,企圖以天子無道為由,引百姓對朝廷不滿,再由他策劃內(nèi)亂四起,導(dǎo)致民怨載道,等到時機成熟,他再以正義之師討伐,他急于要廢太子,是因為眼下時機對他是最好的,滿朝文官,大半為他所用,天下讀書人也多半敬他,信他,你不要小看這些讀書人,這些人只要站出來支持他,引導(dǎo)輿論,把篡逆說成為民請命,還愁他大事不成?”
蘇負闐聽得心頭發(fā)驚,“他竟有此野心?那父親您毫無辦法嗎?”
蘇國公看著他,道:“你妹婿如今做的事情,便是一步步地毀掉他的聲望,議政壇的召開便是第一步?!?
“兒子倒是覺得,議政壇對他沒有實質(zhì)性的傷害,惡疾一事便是調(diào)查,也調(diào)查不到他的身上,世子與東方山主辦這事,怕是無用
功的。”
蘇國公正色道:“你這樣說便錯了,議政壇最大的目的,不是為了對付褚家,而是為了防止民間生出皇家無道導(dǎo)致天降災(zāi)禍的說法,只要百姓對朝廷沒有太大的怨,那么對褚家而,就不是最合適的時候,你妹婿此舉,是為了拖延時間。”
“拖延有什么用?”蘇負闐覺得褚桓權(quán)勢滔天,以卵擊石何其薄弱?便拖延也改變不了什么。
蘇國公輕嘆一口氣,瞧著他,眼底充滿了四十多歲老父親的殷切期待,“給爾輩爭取自強的時間,據(jù)我所知,如今摘星樓成立了鬼影衛(wèi)隊,你妹婿是鐵了心要與褚桓杠上了,你啊,也該好好思量一下,除了任上的事,還能再干點什么了?!?
蘇負闐被父親這么一說,便知自己有些渾噩度日了,可想起今日到摘星樓去,見那滿屋子的落魄漢子,實在懷疑這些烏合之眾到底能辦什么事,“以這些人之力對抗褚桓,兒戲了!”
蘇國公倒是充滿了信心,“第一步,不可能驚天動地,但邁出去這一步,便是一個開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且看這把年輕的火,如何燒遍大江南北?!?
蘇負闐聽了這話,心里頭頓生激昂之情,有些東西慢慢從心頭滋生隨著血液蔓延,有那么一瞬間的沖動,要闖一番大事業(yè)。
半響,蘇負闐道:“父親,我支取點銀子?!?
“不是才支取了么?”
“給大妹了,她那摘星樓連個下人都雇不起,話說回來,當(dāng)初大妹出嫁的時候,似乎沒什么嫁妝,您覺得,是不是該給她點補償?”
蘇國公很欣慰他懂得體恤妹妹,“好,你母親為你娶媳婦預(yù)留了一筆銀子,便從這里頭給你大妹分一些?!?
“……”蘇負闐半響?yīng)q豫,“算了,便當(dāng)兒子什么都沒說,橫豎當(dāng)初也沒給多少彩禮?!?
蘇國公站起來負手道:“你大妹那邊如今要幫太子還賬,給她多少最終都沒落到自己手中,往后吃穿用度上接濟一下就好,銀子不必多給,往后……銀子是有大用處的。”
要花,也得先花掉肅王的,他是男家長輩,憑什么他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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