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石階上,齊齊回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震怒的臉。
宇文芙怒得腦袋發(fā)昏,瞧著兩人眼底的不屑,她握拳沖口而出,“我要休了你?!?
燕夫人竟是笑了起來,充滿了不相信,魏智辛皺起眉頭,“好,希望你出必行。”
“我……”宇文芙只覺得喉頭一陣腥甜,竟說不出話來,只死死地瞪著兩人,覺得自己卑賤得很。
在外頭等了一會(huì)兒的顏書柳,馬上拿著休書與筆進(jìn)去,在宇文芙的面前展開,“世子妃叫我拿過來給郡主的,世子妃說了,如果魏姑爺絕情,寵妾滅妻,就讓郡主在休書后面簽下自己的名字,摁下手印,剩下的事情,都交給世子妃來辦就行?!?
宇文芙眼底一狠,抬起頭來看著魏智辛和燕夫人,那燕夫人聽得寵妾滅妻四個(gè)字,心頭當(dāng)下不快,畢竟若這傳了出去,便影響她的名聲,遂眸色微慍看著顏書柳,“你胡說什么?什么叫寵妾滅妻?她無子,休她是以七出之條,有律法可依?!?
顏書柳頭都沒抬起,只是用眼角余光淡淡地掃了燕夫人一眼,“賤人閉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嗎?往后你就算要當(dāng)正房夫人,如今也不過是卑賤的妾侍,主母的事幾時(shí)輪到你干預(yù)?”
“你……”燕夫人面色一變,一直端著的高貴在顏書柳的話中碎成齏粉,她氣得臉色發(fā)紫,“你憑什么侮辱我?”
顏書柳眸鋒一掃,薄唇一開,“狗男女,人人皆可罵,罵你是輕的,若這里不是肅王府,在外頭見著你們這種狗男女,我鐵定灌你們吃大糞,和你站在一個(gè)院子里,我都覺得貶了我的身份?!?
“你太過……”
“你最好閉嘴,滿嘴的腐爛毒臭臟了這院子,這院子還不是你的,你只是寄人籬下一條珠胎暗結(jié)的母狗,張嘴就吠顯你板牙大嗎?賤人我見多了,但像你這樣滿身賤氣臭氣兒不自知還想裝高貴扮上等的,我第一次見,很是厭惡,勸你但凡有點(diǎn)自知之明,自己挖個(gè)墳坑埋了,也算是功德一件,來生投胎做個(gè)人吧,但可別再
干這種渾身冒賤氣兒的事了。”
顏書柳說完,燕夫人已經(jīng)氣得兩眼翻白,快要昏過去了,魏智辛扶著她,沖顏書柳和宇文芙大怒,“你給我閉嘴,宇文芙,你是不是真要我休了你?”
顏書柳這才抬起了眸子看著魏智辛,涼薄的眼底充滿了譏諷,“魏大人讀圣賢書,哪位圣人教過你寵妾滅妻忘恩負(fù)義?七出之條休了郡主?不好意思,不行,郡主過門必須要滿七年無所出且不許你納妾方可休妻,你身邊站著的這坨大糞,郡主反對(duì)過她入門嗎?若無反對(duì),魏賤男你休不得。我不知道郡主看上你什么,但我看你,面無四兩肉是刻薄,顴骨突出是克妻,耳后見腮是反骨,天庭狹窄是賤命,下巴兜起是吝嗇,這種男人按說是娶不到媳婦的,只能配你身邊的這坨渾身發(fā)臭的黑大糞,但你竟能娶得郡主為妻,且仕途穩(wěn)固,可見你是借了妻運(yùn),我敢說沒了郡主福蔭,魏賤男你會(huì)身敗名裂一無所有,不信的話,拭目以待!”
說完,不管魏智辛和燕夫人氣得七竅生煙,回頭看著宇文芙,眼底充滿了厲色,“這樣的賤男人,天下間很難再尋出另外一個(gè)來,不休了他,留著叫你的父兄嫂嫂受辱嗎?你是郡主之尊,這種無人要的破爛,趕緊掃把出門去,命還在,希望就總還有。”
顏書柳前前后后的這幾番話,先罵了燕夫人讓宇文芙出一口氣,再貶低魏姑爺把他從宇文芙認(rèn)知里那位能干夫婿的印象一棍子打沉下來,從人品到長相,用刻薄的話語在宇文芙心底種植下魏智辛新的印象,再語重心長地勸說幾句,宇文芙果然看魏智辛的眼光,便平靜了許多。
不曾猶豫,在休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顏書柳執(zhí)著她的手指,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根針來刺了指腹,逼出一滴血來涂抹指紋,摁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