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獻帝不止一次地跟身邊的人說過。
說的時候,也是無盡的嘆息。
今日早朝,肅親王依舊是最早抵達(dá)宮門等候的,細(xì)雨如絲,身邊的阿柴給他撐著一把油紙傘,卻依舊難以抵擋細(xì)細(xì)的風(fēng)雨侵襲,半邊身子都濕透了,阿柴凍得有些受不住,連連地打了幾個噴嚏,卻見王爺雙手藏于袖袋之中,站得是穩(wěn)如泰山。
阿柴是自打在平安苑伺候六公子之后,才被分派到王爺身邊伺候的,一下子被提拔伺候王爺,他簡直都不能相信呢,本來以為伺候王爺是十分艱難的活兒,殊不知,王爺竟比任何人都好伺候,除了偶爾發(fā)發(fā)脾氣之外,沒叫他受過什么委屈。
馬蹄聲噠噠噠地響起,阿柴回頭看了一眼,瞧進了一雙兇神惡煞的眸子里,嚇得他忙地收回視線,壓低聲音道:“王爺,是袁侯老爺和袁肇將軍來了?!?
肅親王藏在袖袋里的手哆嗦了一下,面容也略顯蒼白,但頎長身子絲毫沒有動搖,繼續(xù)穩(wěn)如泰山地站著。
對岳父和大舅哥,他是打心底里懼怕,至少這么多年都是。
但是,就在老丈人把他大兒攆出兵部之后,他就決定再
不會怕他們了。
否則,長此以往肅王府滿門,真的要被兩邊丈人欺壓得抬不起頭來。
袁侯父子也看到他了,居高臨下又充滿厭惡地看了他一眼,便別過了臉。
袁侯今天的心情很差,因為母親從昨天開始就絕食,與他鬧脾氣,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蘇洛蠻上門鬧過一場。
袁侯不想搭理肅親王,袁肇則是瞧著肅親王的背影就來氣。
他這些年怪罪宇文嘯,但他始終認(rèn)為宇文嘯再錯,都不若宇文海錯得離譜,夫妻多年,他竟不信袁霽為人,沖這點,宇文海死一千次都不值得可憐。
宮門前,他沒有放肆,只是冷冷地罵了一句,“畜生不如的東西!”
換做往日,肅親王怕就是忍下這口氣了,被袁家人侮辱反正也不是頭一遭,再難聽的話都聽過。
但今日出門的時候遇到了黑影,黑影說宇文嘯還盼著回兵部,他心里很酸,很難受,再聽得這話,他怒火一下子就竄了起來,猛地回頭,在寂冷而暗黑的夜里,用冷銳的眸子盯著袁肇。
袁肇還沒下馬,見他倏然發(fā)怒看過來,冷冷一笑,“怎地?說你還說錯了?”
肅親王腳下一蹬,伴隨一聲怒吼,便如豹子般朝袁肇?fù)淞诉^去,直接把袁肇從馬背上撲下來,雙拳掄起,直接開揍。
袁肇是不妨他倏然出手,一時失措之間,任由他打了幾拳才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下與他扭打在一起。
袁肇這些年一直在軍中,武藝極好,肅親王也是武將出身,雖然跟著太子這些年忙于朝中的事,卻也不曾忘記練武,兩人心里都堵著一口氣,打起來毫不留情,一時難分高下。
袁侯眸子冷了下來,馬鞭朝兩人揮打了過去,怒斥道:“都退開!”
但兩人正是滿心狂怒之際,鞭子下來也分不開兩人,繼續(xù)一拳一腳地在雨中打著。
人漸漸地多了起來,看清楚是袁肇和肅親王打起來,都十分詫異,肅親王這是瘋了嗎?竟然跟袁家的人打起來,他往日可是十分懼怕袁家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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