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暖沒料到會在大嫂出院這日,見到江淮——瞧大哥那反應,她感覺大哥和江淮的情敵關系緩和了。
但為什么江淮看到她后,眼神會時不時往她身上瞄?
那種窺視,令她很不自在。
還有他和久久——他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親密了?
小姑娘靠在他懷里笑得甜甜的,一句復一句的叫“叔叔”,江淮待她無比耐心,還給她帶了禮物。
卻沒給小白準備,這種偏愛是如此的明顯。
不對勁。
這一切都透著說不出的古怪。
她一刻也待不住了,尋了個借口就逃了出來。
有江淮在的空間,讓她心浮氣躁,甚至隱隱作痛。
同樣是四年光陰,大哥憑著那股瘋魔般的執(zhí)著,終究和嫂嫂破鏡重圓。
如今他們眼中只有彼此,那份失而復得的珍惜,讓陸暖由衷地為他們感到高興。
年輕姑娘常常會被影視劇,或是小說洗腦,會覺得一生一世一雙人,是人世間最好的愛情。
可生活總會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訴你:
愛情是會消失的。
只要錯過了機會,再回頭,舊愛雖然還在,可新的人生,也已開場。
有時錯過了,回過頭還能相守。但也有可能,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她愛過江淮。
那是一種無比清澀稚嫩的愛。
是青春歲月里,最純萃最簡單的好感。
只是,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不純萃了。
她把那個會笑會鬧的陸暖,弄丟了。
“陸暖,你去哪?”
來時坐了爸媽的車,現(xiàn)在她只能站在路邊打車。
剛點開叫車軟件,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是江淮。
他追出來了。
為什么?
他們之間從未開始,那場荒唐的婚約也早已作廢。
他們不該再有交集了。
陸暖轉過身,揚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輕輕掙開他的手:
“我約了人,去看畫展?!?
“我送你?!苯匆凰膊凰驳囟⒅?。
幾年不見,她瘦了,也安靜了。
從前那個嘰嘰喳喳的小姑娘,如今安靜得像一潭死水。
這種陌生感讓他心頭一緊。
“真不用?!?
她的笑容禮貌而疏離。
“把下午空出來吧,”他目光深沉,“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沒時間?!标懪瘟嘶问謾C,“抱歉,我接個電話?!?
她轉身避開他的注視,低頭接起電話:
“喂?”
聽筒里傳來一個沉穩(wěn)的男聲:
“聚完了?”
“嗯,正要去畫展?!?
“在小區(qū)門口等著,我馬上到?!?
陸暖怔了怔:“好。”
掛斷電話,她回眸沖江淮笑了笑,那笑容明媚依舊,卻不及眼底:
“我朋友來接我,先走了?!?
沒有回頭見,沒有改天約——她什么都不想給他。
江淮清晰地感受到了這份疏遠。
先前他問過陸野:“如果我去追暖暖,你會反對嗎?”
畢竟他曾是陸野的情敵,現(xiàn)在想當人家的妹夫,陸野不接受再正常不過。
當時陸野嗤笑一聲:“如果你只是為了給久久一個完整的家,對暖暖沒有半點真心,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我們陸家的女兒,就算殘疾也不缺人娶。更何況,她現(xiàn)在未必還看得上你?!?
陸野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