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
    左秋鳴發(fā)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輕笑。
    “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他抬起那虛幻的手臂，指向了遙遠的東方。
<b>><b>r>    “世界的表層，并非完整無缺的。在漫長的歲月中，它會因為各種原因，出現(xiàn)一些‘傷口’和‘薄弱點’?！?
    “這些薄弱點，就是連接表里兩個世界的‘門’?！?
    “陰宗的典籍中記載，最大，也是最穩(wěn)定的一扇‘門’，就在東海之極，一個被稱之為‘歸墟’的地方。”
    “歸墟？”
    楚江在腦海中搜索著這個詞。
    那是古代神話傳說中，天下之水匯流的地方，一個無底之谷。
    沒想到，它竟然是真實存在的。
    “找到歸墟，就能進入里世界？”
    左秋鳴點了點頭：
    “對，你如果要去，我可以陪你一起。”
    “反正這個世界也沒什么意思了。”
    左秋鳴那虛幻的身影發(fā)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輕笑，像是嘲弄，又像是自嘲。
    “簡單？”
    他的聲音在空曠死寂的大殿中回蕩，帶著一股陳腐的涼意，仿佛是從一口塵封了千年的古井中飄出。
    “找到它，只是第一步，也是最無足輕重的一步?！彼菬熿F般的身體劇烈地搖曳了一下，似乎僅僅是“歸墟”這個名字，就足以撼動他魂體的穩(wěn)定，“你以為，那是一扇可以推開的門嗎？”
    楚江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沒有說話，但眼神中的意思很明確。
    說重點。
    左秋鳴似乎讀懂了他的意思，沉默了片刻，虛幻的輪廓重新穩(wěn)定下來。
    “歸墟，不是‘門’，而是我們這個世界的‘傷口’，是規(guī)則的‘瘡疤’?！?
    “說方法。”楚江的聲音平靜而篤定。
    既然左秋鳴知道里世界的存在，就證明一定有方法可以過去。
    “……有?！弊笄秫Q沉默了許久，終于承認，“在特定的時間，當兩個世界的‘潮汐’交匯時，歸墟的能量會短暫地達到一個微妙的平衡點。那時，會有一條極其危險的‘航道’出現(xiàn)，但它轉(zhuǎn)瞬即逝?！?
    ……
    東海，大夏領(lǐng)海基線以東一千二百海里。
    這片海域，在任何國家的航海圖上，都是一片空白。
    衛(wèi)星無法窺探，雷達信號在這里會憑空消失，任何靠近的船只都會遭遇最離奇的海難，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拖入深淵。
    這里，是現(xiàn)代文明的禁區(qū)，是比百慕大之淚更加兇險的魔鬼海域。
    一道漆黑的影子，正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在這片死亡之海的萬米深處潛行。
    那不是潛艇。
    它的外形，像是一條由無數(shù)黑色紙片折疊而成的猙獰巨魚。
    魚身之上，沒有鱗片，而是覆蓋著一層層閃爍著幽光的，不斷自行書寫又自行泯滅的繁復(fù)符文。
    魚眼的位置，是兩團燃燒的白色死焰，照亮了前方永恒的黑暗。
    這艘紙做的潛淵者，是楚江耗費了自身本源，結(jié)合了多種詭異特性，專門為了這次遠航而創(chuàng)造出的杰作。
    它的外殼，在微觀層面比最堅固的合金還要穩(wěn)定，足以抵御萬米深海的恐怖水壓。
    左秋鳴的魂體，就安然地待在“潛淵者”的核心，通過楚江的感知，觀察著外界的一切。
    越是向前，周圍的環(huán)境就越是詭異。
    海水變得粘稠如汞，其中漂浮著一些無法名狀的、仿佛生物組織般的絮狀物。
    沒有魚，沒有蝦，甚至連微生物的跡象都徹底斷絕。
    這里比北極的遺忘之海，更加死寂。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屬于“終結(jié)”的死寂。
    “快到了。”
    左秋鳴的聲音，在楚江的意識中響起，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凝重與……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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