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此次分組,留在祈連沐澤身邊的不足兩百人。然而就是這群人,在進入峽谷尚未進入地下之時,便訓練有素地分散開來,分工明確,有條不紊??茨遣贾梅雷o陣的手段,清除痕跡,消除音障等事做得悄無聲息,細品之下竟是覺得有些猥瑣?之前的氣勢有多強,現(xiàn)在就有多辣眼睛。說好的大能呢?說好的軍魄呢?赤水面無表情,內(nèi)心卻凌亂不已,任誰在正心懷激蕩之時戛然而止,都會和她一樣崩潰的。只怪她歷練太少。此時祈連沐澤正在交代注意事項:“雖然此次本應輪到我們仙族采摘風絨,但總有些魔族不守這規(guī)矩……”他手指劃過地圖,一一下達命令,“……到時在此處匯合,你等務必小心為上!”赤水看著大家分頭行動,不一會兒原地就只余下他們寥寥數(shù)人。她大為驚訝,本以為是一次浩大的集體行動,結果最后仍然是以小組為單位。這時清河上前給她解釋道:“這是因為裂巖大峽谷并不適合團隊作戰(zhàn),你進去就會知道了?!彼^進去?其實就是深入到地下,而他們現(xiàn)在還停留在地表。這地表倒確實像是荒原,因無風沙遮掩給人以一望無際之感,無一植被能在其上生存,實在難以想像在這地下居然生存著這么一顆不知多少年的古樹?!澳俏覀兪裁磿r候進去?”因為大老虎的關系,近來她和清河也比較熟悉了,他是其中對她最為友善的修士。只可惜大老虎卻跑沒影了。清河并不回答,反而向她示意,讓她去問祈連沐澤。赤水見祈連沐澤現(xiàn)在單獨一人,便上前去,問他:“喂,你究竟打算什么時候才會放了我?”祈連沐澤看著她,“你想現(xiàn)在離開?”赤水整張小臉都扭曲了下,略帶惱恨地撇了他一眼,現(xiàn)在這種環(huán)境,脫離了隊伍,她不是分分鐘給別人送菜嗎?他明知道這些,卻還問她,簡直可惡,好氣。然而明面上,她還得好聲好氣地與他商量:“等這次任務后回去,我就將那陣訣玉簡歸還于你,我們就算兩清,怎么樣?”“不好!”“為什么?”赤水忍不住提高音量。“我怎么知道你交還的是獨一份?就在上次采珠場,你沒有任何防備,還布置出那么多暗手,讓我投鼠忌器,奈何你不得,這又過了許多年,誰知道你又悄悄做了些什么!”他慢條斯理地總結道:“為了防患于未然,將不安定因素放在眼皮下就近監(jiān)視,有問題嗎?”你才是不安定因素!赤水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有些煩躁來回踱步,又不由道:“但你總不能一直把我拘在身邊吧?”“你是我的未婚妻,跟在我身邊有什么不對?”“可是我根本沒有答應!”赤水有些崩潰,這都什么人?。 翱墒撬腥硕家呀?jīng)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你也沒有否認不是嗎?”“可那不就是你胡亂扯的一個借口嗎?”為了解釋她的存在?祈連沐澤身形微正,略有些微妙地看了她一眼,“我祈連沐澤的未婚妻,豈是可隨意拿來作借口的,出自我口,你就已經(jīng)得到了祈連家族的公認,天下人都將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
!”赤水呆滯臉,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內(nèi)心凌亂不堪,連語氣都弱了三分,“可是我們真的沒有感情啊!”“感情是可以處出來的,我們不是正在培養(yǎng)嗎?”在祈連沐澤看來,這完全不是事?“……”很好,事情又繞回了原點,這都是什么事?深吸一口氣,“可我并不想和你……”祈連沐澤打斷她的話,上前捏住她的手,“別抗拒,你什么都不用擔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薄皳瓝氖裁矗俊背嗨傆X得有什么不對?!澳氵@樣惶恐不安,不就是怕自己配不上我嗎?”他凝視著她,越見的溫柔。?。?!“……”拽回自己的手,轉身就走,再不想看到這個人。清河這才上前來,看著祈連沐澤有些無語。好不容易給他創(chuàng)造了機會,轉眼又將人氣走了。祈連沐澤并未解釋,心里反而有點愉悅?!跋勺訌牟粊y發(fā)脾氣,雖然有些惡作劇,卻只是私下鬧騰,從不當面給人難堪,其實人挺好的,主上你就不能少氣氣她!”清河好心勸道?!叭绻也粴馑偷脫Q她來氣我了?!逼磉B沐澤嘆道。清河完全懵逼臉,想半天不明白這都什么事,也就放棄了,轉而眺望遠處,問:“我們還需在此滯留多久?”這可算是幫仙子問了?!斑€得等!”他沒說等什么。清河也不會多問,知道主上定有道理,他轉頭見仙子在某角落處蹲著悶悶不樂,暗自吐槽自家主上太不會哄人。他自退下,覺得自己有義務幫主上早日將仙子娶回家,可不能讓仙子生氣久了……他去忙活不提。祈連沐澤很快就等到了他要等的人。遙遠的天際線,出現(xiàn)一列黑影,竟有數(shù)百人之多。皆身著灰黑色斗篷,一個飛遁,已是近在眼前――果然是魔族。小隊成員迅速聚攏,就連赤水也遲疑著來到祈連沐澤身后,相比之下反倒是祈連沐澤最為淡定。拉近距離,雙方人數(shù)實在過于懸殊,高階大能的威壓不停拍打著結界,卻又似有著什么默契,未再欺上前來。氣氛一觸即發(fā)。很快,對面的領頭幾步上前,來到祈連沐澤對面。赤水也在小心觀察著對方,其中最為印象深刻的是對方左耳戴著一個鑲著血石的圓形耳釘。那血石鮮紅似血,不過豌豆大小,卻似詭異地吸引著別人的目光。赤水也不敢細看,就聽祈連沐澤看著對方,淡然道:“秦昭,來的人果然是你!”聽語氣竟像是熟人。秦昭似無奈地聳了聳肩,回道:“消息來得太遲,只有我一個空閑的被抓了壯??!”祈連沐澤斂眉,復問道:“你們當真不顧規(guī)矩了?”“如果消息為真,我們也不算破了規(guī)矩?!彼抗馕⒁?,看了旁邊赤水一眼,又笑道:“可我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吃獨食不是?”祈連沐澤唇角翹起,略帶諷刺道:“不過是遺民想渾水摸魚之舉,往年也不是沒有過?!薄艾F(xiàn)在與往年可不同!”秦昭并不欲在此事上多糾纏,“這樣,如果最后證明此事為假,我向你賠罪可成?”“多說無益,我們手下見真章!
”“好!”秦昭答得利落,不知怎么又補了一句:“只不知祈連兄弟這次攜美同行,是否會影響你的發(fā)揮?”“……”赤水一臉懵逼,不知戰(zhàn)火怎么是燃到她頭上了。祈連沐澤聞也沒了好臉色,“你還是操心一下之后正道同盟的清算吧!”秦昭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一揮大氅,盡數(shù)又如潮水般退去。赤水還是一副狀況外的表情,似想問又不想問的模樣,很有些糾結。祈連沐澤一聲令下:“準備出發(fā)!”幾人訓練有素地收拾各種,祈連沐澤才有條不紊地解釋:“以前打過些交道,算有那么點交情,畢竟天才總是惺惺相惜的……”臉呢?赤水用一種不忍卒讀的表情望著對方。祈連沐澤理所當然嘆道:“他能多次從我手下逃脫,也不失為一個天才了!”不過聽著好似還有著點不甘。赤水呵呵道:“照這樣算,那我也是天才了!”祈連沐澤面情有些微妙,數(shù)息后才勉為其難總結道:“你…,勉強也算是一個小詭才吧!”赤水聞,臉都黑了,小詭才是什么鬼?我謝謝了你!清河恰在此時上前來,表示已經(jīng)準備完畢。祈連沐澤心情大好,立即吩咐:“出發(fā)!”一隊迅速沒入地下。赤水迅速被地面之下奇特的自然景觀吸引了注意力,傳說中僅是鋼巖層間隙,卻并不憋仄,反而很是規(guī)整。偶爾運氣不錯還可見到平整天頂上有以前修士留下的月光石。當然最為引人注目的自然是支撐這些鋼巖層的風絨古樹枝干。赤水甚至還專門上前摸了摸。因為剛深入地下,這枝干不過胳膊粗細,卻穩(wěn)穩(wěn)地支撐住了地表厚實的巖層。枝干呈圓柱體,表面有一層堅硬的殼,烏黑發(fā)亮,讓赤水瞬間想到了靈芝的菌柄。實在太過相似,以至于赤水開始懷疑風絨古樹的真面目?!斑@風絨古樹有樹葉嗎?”祈連沐澤愣了下才答道:“并未曾有人見過!”說也奇怪,據(jù)說風絨古樹枝系龐大,卻并無任何一根枝干穿出地表,明明這些枝干離地表很近很近。“如果他不需要樹葉,又只生活在地底,這生活習性,可不像是樹??!”祈連沐澤等人本來對這早已失去了興趣,此時也圍上前來。“那你覺得像是什么?”“你們不覺得這很像是菌種嗎?”赤水如同發(fā)現(xiàn)新事物一般,眸光發(fā)亮,拍了下枝干,找人認同?!坝腥绱舜蟮木N嗎?”清河雖然很想立即贊同,架不住周圍小伙伴懷疑的眼神?!安豢赡馨??”“菌種很難成妖的,更別說圖譜中從未見過此種菌種啊?!庇幸蝗藫u頭客觀發(fā)表意見?!拔乙矎奈匆娺^?!庇钟腥烁澩F磉B沐澤覺得赤水說得有些道理,他以前從未曾想過這個問題,不過此時糾結這問題并沒有答案,“我們還要趕路,這問題以后再說吧!”他見赤水并未反駁,便拉著她,一行人迅速離開。他卻不知道,就在赤水之前話落之時,她撐著枝干的那只手心忽然感覺到枝干內(nèi)里有什么跳動了一下,就好像這風絨古樹有了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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