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張須陀選擇了守護,毫無原則的守護。完全從酒意中清醒過來的旭子甚至能依稀體味到張須陀老將軍守護的不是大隋。因為在談及陛下和朝廷時,老將軍口氣并不比旭子尊
重多少。老將軍守護的是眼前的安寧,是在力所能及范圍內(nèi),讓大多數(shù)人繼續(xù)活下去的秩序。不為封侯拜將,不為財富和榮譽,僅僅為了一個武者肩頭的責(zé)任。
‘武者的責(zé)任是守護而不是破壞?!瘡堩毻釉?jīng)這樣說過,這句話和他昨天那句‘失望歸失望,守護依舊’,同時銘刻到旭子的記憶里。“我能做得到么?”旭子從布袍下探出自己疤痕縱橫的手臂,這條手臂已經(jīng)足夠堅實,但他沒把握像張須陀一樣擔(dān)負下過多的職責(zé)。
他還不到二十歲,而張須陀已經(jīng)到了半百之年。二十歲的人眼中的陽光和希望總是比五十歲人的眼中多一些,心態(tài)也無法像對方一樣淡泊。
旭子收回手臂,悉悉嗦嗦地穿好長袍,系上所有絆絳。昨晚記錄下的備忘就放在桌子角上,字寫得很工整,但字不是他自己的,旭子能分辯得出來。他在字上下過一番苦功,雖然筆跡難追當(dāng)代名家,但遒勁有力。而眼前的字跡卻軟軟的,絲毫沒有什么力道。
原來她還會寫字,想到這,他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熟睡中的二丫一眼。從這個角度看,小丫頭的睫毛很長,臉很圓,鼻梁很挺。藏被子之下的身軀蜿蜒起伏,除了誘--惑外,仿佛還隱藏著許多秘密。
旭子記得爭吵之前,二丫最后的一個問題是,“宇文述和來護兒將軍誰的本事大些?彼此和睦么?”這個問題很值得回味。來護兒素來對宇文述弄權(quán)不滿,他似乎是軍中唯一一個有實力和才能與宇文述抗衡的將領(lǐng)。順著這個思路理下去,旭子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和來護兒關(guān)系很近。宇文士及曾經(jīng)說過,有共同利益時,任何人都能成為朋友。
共同的政敵算不算共同利益呢?旭子用褒獎的眼光又看了二丫一回,他找到了與來護兒拉關(guān)系的捷徑了,是在二丫無意間提醒到的。小丫頭見過的世面不多,心機卻端的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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