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門“吱呀”一聲重新合上,程念影的眼皮輕輕顫了顫,但卻及時(shí)按住了沒有睜開。
那聲音是騙她的!
她分明感覺到,丹朔郡王的氣息還未遠(yuǎn)去。
屋中還有人在!
“真睡著了?”傅翊俯身掐了掐她的臉。
程念影:“……”
這會(huì)兒要掐都掐不醒,那就坐實(shí)她裝睡了。
程念影只得睫毛抖兩下,慢慢地,裝作睡得迷迷糊糊的樣子睜開眼:“嗯?”
傅翊就坐在床沿,丫鬟掌燈,那微弱燭光打在他的臉上,半邊臉都隱在了黑暗中。
“還說已習(xí)慣我如今的模樣了?怎么今日便獨(dú)自躲在一處了?”傅翊問她:“怎能撒謊騙我?”
騙你的多了。
那時(shí)你又會(huì)如何待我?
程念影抿唇,慢慢地坐起來:“我只是有些想念府中貍奴?!?
傅翊:“哦。是誰先前說怕我入夜生寒,要為我暖一暖?”
程念影:“……”
她想了又想,突地抬起眸來,看著傅翊道:“那時(shí)騙郡王的。”
傅翊頓住,全然沒想到她嘴里會(huì)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怎么騙我了?”
程念影從丫鬟手中接過了那盞燈,燭光終于能將傅翊的面龐完全映亮。
她小心留意著他的反應(yīng),一邊慢吞吞道:“那時(shí)只是不愿有別的人為郡王暖床?!?
“……”傅翊瞇起眼,“那如今……”
“郡王不是不納妾了嗎?”
“……”
半晌。
傅翊才又重新笑道:“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郡王生氣了?”程念影還在觀察他的反應(yīng)。
傅翊:“豈會(huì)?”
他下手照舊撫了撫程念影的發(fā)絲,道:“那更說明娘子愛我至深啊,連我身邊有別的女人都容不下。我看以后掌燈的也干脆換做小廝好了?!?
好吧。
還是那般善解人意。
程念影將燈還回去,重新躺下。
不對(duì)。……她都這樣說了,還這般善解人意,豈不更顯虛假?
“要接著睡了?”傅翊問。
“嗯,困得厲害?!背棠钣伴]上眼。
“那便睡吧?!?
門響起聲音,再又合上,這次傅翊是真的走了。
幾乎剛出門,傅翊臉上的笑容被收斂了起來,他手肘支在輪椅扶手上,姿態(tài)懶散道:“態(tài)度有異啊?!?
吳巡才反應(yīng)過來:“您說郡王妃?”
“嗯?!?
吳巡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屬下實(shí)在沒看出來。”
他覺得那侯府女還是挺會(huì)勾人的。
小詞兒一套一套的。什么只是那時(shí)不愿有別的女人為你暖床都來了。這叫撒嬌!
“她分明想看我生氣呢?!?
“看您生氣做什么?”吳巡還是不理解。
傅翊修長(zhǎng)的手指按在了自己的臉上,他笑著說:“也許她在想,我是不是披了一張畫皮吧?!?
他問吳巡:“要賭一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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