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zhuǎn)念她又一想……但妹妹走得好!
……
沒了楚珍母女的哭喊,這廂恢復(fù)了安靜。
周云芙挪了挪僵硬的腿,朝傅翊近了兩步,捏起帕子,期期艾艾道:“郡王莫為侯府那幫賤人傷心了?!?
見傅翊不說話。
周云芙忙露出笑容:“我愿為郡王分憂……”
“分憂?”傅翊抬眸,唇邊含一絲笑。
若細(xì)看,就會發(fā)現(xiàn)那笑是譏諷的。
“嗯。”周云芙伸出手,想去碰傅翊的手背。
但還沒挨上,便被吳巡拿刀鞘架住了。
好無禮的護(hù)衛(wèi)!周云芙瞪了吳巡一眼。
吳巡反瞪了回去。哪里跑來的蠢東西?人郡王妃都從來不瞪我!
“這便是你分憂的法子?”傅翊的聲音又響起。
周云芙面上紅了紅:“嗯,我……”
傅翊打斷她:“你要做第二個秦玉容?”
“我怎會是她,我……”周云芙的聲音猛地卡住。無媒茍合,私下勾引,那可不是第二個秦玉容嗎?
周云芙一激靈,趕緊收回手:“我并無此意啊郡王,我絕不會是她!絕不是!我今日說那些話,也是想郡王不被蒙在鼓里,我都是……都是盼著郡王好。”
“但你卻將侯府得罪透了?!?
周云芙強(qiáng)調(diào)道:“為了郡王,自然不怕他武寧侯府!”
“今日之事……”
“我絕不會往外說!”周云芙就差賭咒發(fā)誓了。
“送周姑娘回去吧。”
“我……”周云芙當(dāng)然還不想走。她從前其實根本沒什么機(jī)會見到丹朔郡王,如今離得這樣近,她自然浮想聯(lián)翩。
吳巡嘀咕一句:“還說不做秦玉容第二?!?
周云芙什么浮想聯(lián)翩都散了,快快地往外走:“我這就走?!?
這下徹底安靜了。
御醫(yī)輕嘆著起身,將方子交到傅翊手中:“我本該勸主子莫動氣。但想了想,人非泥塑木雕,從前主子總是萬事平靜,倒不好。該泄泄心中不快。”
吳巡插嘴:“方才教訓(xùn)武寧侯府,不算泄了不快?”
御醫(yī)看了一眼傅翊的臉色:“尚早?!?
吳巡:“那還是要將郡王妃抓到才是!”說完,他又覺得不對:“也、也不該喚郡王妃了,該叫……”
“小禾。”傅翊吐出兩個字。
“不論她是丫鬟,還是什么,楚珍要將她的身份合法化,必要更改戶籍?!备雕纯聪蛏磉叺娜?,“去查查記錄。”
吳巡松了口氣。
難怪主子根本不打算問楚珍。
“這楚珍倒是好運,兒子女兒雖不頂用,卻還天降了個聰明得力的姑娘給她。”吳巡撇嘴。
“聰明……是很聰明?!?
“她從得知梁王欲助她脫困時開始,便謀劃好了今日。她知道秦玉容臉上藏不住事,就干脆借秦玉容來吸引我的注意。當(dāng)我以為她等的就是壽宴時,她的障眼法便成功了。”
“梁王,秦玉容,都成了拖住我步伐的一環(huán)?!?
吳巡咋舌:“梁王還什么都不知道呢?!?
梁王還以為失敗了,當(dāng)然沒人會告訴他,其實人已經(jīng)成功跑掉了。
“嗯,她比梁王聰明多了。就梁王的手段,怎么也不可能帶得走她?!?
“如今想一想,她還有一手做得也漂亮?!?
吳巡抓心撓肺,忙問:“主子何出此?”
“她先前頻繁和秦玉容做交換,一是為了讓秦玉容更好地融入郡王府,二是讓我們陷入一種固定的思考方式?!?
“固定的思考方式?”
“嗯,認(rèn)為她們只會在彼此之間做交換。所以只要郡王妃在,秦玉容扮成的丫鬟在,便會本能地覺得人還在?!?
吳巡激動地一拍手掌:“還真是!當(dāng)時屬下就是這樣想的,全然沒懷疑過!”
“就在我們離府啟程時,也許她正涂了臉,躲入下人群中,目送著我們離開……”
吳巡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需要何等的冷靜,何等的大膽!
“那個用來偽裝頂數(shù)的丫鬟,卻不知從哪里找來的……”吳巡說著說著,突然又想了起來,“是楚珍身邊的?”
“嗯。”
“是了,咱們也從來不攔著她見楚珍……誰能想到呢?都以為在眼皮子底下,跑不掉的!”
吳巡的聲音又激動了起來,但緊跟著覺得激動不大對。
這可是……難得有人愚弄到郡王頭上來了啊!
他小心翼翼地扭了扭腦袋,去看傅翊。
傅翊臉上還是沒什么表情,只是眼底躍動著復(fù)雜的情緒,似火光,似興奮,又好似會噬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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