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欲在離京前再登一次郡王府的門,弄清楚情況再走。
誰知他剛一樣一樣檢查過行囊裝備,還未出門呢,就聽見宮人匆匆奔來,口中稟報道:“丹朔郡王,他……他登了王府門!”
宮人的聲音輕輕發(fā)顫。
這破天荒的頭一回,怎能不驚奇呢?
“倒正好!”梁王放下手中的刀,轉(zhuǎn)身往外走兩步,突然又倒回去,重新把刀提在了手中。
“殿、殿殿下?”宮人嚇得不輕,連忙在后面追。
梁王一步跨進(jìn)正廳:“本王以為此時你應(yīng)當(dāng)正在挑選美妾呢。”
傅翊看也不看他手中的刀,穩(wěn)當(dāng)?shù)刈谳喴紊?,并不與他做口舌之辯:“先前殿下抓的那個刺客在何處?”
梁王步子頓住,疑惑地看著他:“你今日怎么想起此人來了?”
先前那刺客都直指傅翊姓名了,也沒見他著急啊。
“梁王殿下不是很好奇我那郡王妃現(xiàn)下如何了嗎?”傅翊抬眼。
“是……”
“便以此做交換吧,我要見梁王抓著的那個刺客,梁王可以現(xiàn)下去我郡王府,自有人引梁王去見郡王妃?!?
梁王胸口一梗,并不覺得痛快。
多日追問得不到結(jié)果,眼下傅翊要達(dá)到自己的目的,倒隨手拋出來了。
更大方到,還愿意讓人領(lǐng)著他去見。
“傅翊,你究竟拿你妻子當(dāng)什么?”
傅翊看了他一眼:“梁王何時這樣不爽利了?只說愿與不愿?!?
梁王臉色難看,將刀扔給一旁的侍從:“帶郡王去地牢?!?
傅翊一頷首:“這便好了,多謝梁王。”
……
紫竹已不知自己有多久沒見過天日了。
雖說被抓起來后,倒也未被用過分嚴(yán)厲的刑罰,每日里三餐也照送。別說,王府伙食還不錯。但這囚徒的日子總不是人過的……為了緩解心中的焦愁,她將嘴都咬爛了。
“怎么就你是郡王妃?!?
“我是階下囚啊。”
紫竹碎碎嘀咕兩句。
門開了。
她一激靈,連忙抬頭問:“是不是郡王妃又來了?”
這回她一定好好跟對方說話。
但令紫竹失望的是,一陣木質(zhì)輪子滾動的聲音響起。年輕男人逆光停在了她面前。
不是梁王,梁王比他年長許多。
“郡王,就是她?!遍T外負(fù)責(zé)看管的人指著道。
郡王?郡王?丹朔郡王!
紫竹只覺得身上的血都瞬間冷透了。
丹朔郡王怎么會在這里!她指認(rèn)過的人,又豈能饒了她?
“發(fā)什么抖?”傅翊的聲音響起。
紫竹動了動唇,全然不知該如何說話。
傅翊問:“你們殺手組織里是不是有一種藥,可以使人聽覺嗅覺敏銳,但不覺痛,不覺疲累?”
紫竹一下連指尖都涼透了。
梁王審問多日,從未問過這些。丹朔郡王一來便問到了要命的東西。
傅翊也不在意她此時的態(tài)度,接著問:“若是久了不吃這種藥,反會失去嗅覺?而痛楚被放大,困倦亦被放大?”
紫竹目光顫動:“我、我不知道?!?
“怎會不知道呢?”傅翊也不生氣,他低聲道:“是因為從前一直都是按時吃藥嗎?”
是這樣不錯。但紫竹嘴上不敢答。
傅翊環(huán)視一圈兒:“你被抓起來也有一月了吧?!?
聽見這句話,紫竹驟然睜大了眼。
傅翊伸手:“拿刀來?!?
吳巡立即解下了隨身的佩刀。
傅翊伸出手想去抓紫竹的手腕,但隨即又皺了皺眉,對吳巡道:“抓著她?!?
他還嫌棄紫竹臟。
紫竹一時簡直又怕又慪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