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平愣了愣。
不是自家人說話嗎?
程念影也隱約有所覺。果不其然,待剛一進(jìn)門,大老爺便道:“你以后便是老四的女兒了?!?
這一句話,驟然激起驚濤駭浪。
“什么?”
“大哥這話的意思?”
大老爺并未去看其他人的臉色,他只道:“今日你若愿意,便稱我一聲大伯,這是你二伯,三伯,你父親、母親……這都是你的兄弟、姐妹?!?
裴元緯沒有撒謊。
他的確已經(jīng)同裴府的人說過了。
和當(dāng)初楚珍的推諉拖延不同,只幾日功夫,他們便要給她正當(dāng)?shù)纳矸荨?
程念影抬起頭:“大伯?!?
有了這一聲開頭,她一聲一聲喚過去,待來到楚琳面前時,她已忍不住淚流滿面,是裴元緯抬手掩住她面龐,才不至于失態(tài)。
“這幾日小禾受了驚,裴伽也吃了不少苦,今日晚飯你們就在自已房中用吧。明日再讓他們幾個兄弟姐妹,一同安撫。”大老爺發(fā)了話。
楚琳自是更高興不已,她拉著程念影的手往四房去。
一路上實在忍不住笑道:“你瞧,我們能解決好這樁事?!?
程念影低下頭,慢慢反握住了楚琳的手。
楚琳深吸一口氣,將她抓得更緊。
等回到院兒里,裴伽也沐浴出來了,他臉上留有少量擦傷,好在并不影響這副英俊皮囊。
眼瞧著自家兄弟不必計較那么多,他便干脆坐到了程念影身側(cè)給她夾菜。
“你慢些吃,幾日不吃,貿(mào)然吃得多了,會吐?!?
裴伽聞聲失笑:“還想著照顧我呢?!?
楚琳夫妻想得多些。能說出這樣的話,必是從前有了親身經(jīng)歷。
楚琳便取了筷子,也給程念影夾起菜來。
裴元緯性情內(nèi)斂,但也架不住妻子帶頭,便也加入了投喂行列。
裴伽也渾然不覺被冷落,還津津有味地看著程念影吃得面頰鼓鼓。
月上梢頭,院中安然。
楚琳微微笑道:“永遠(yuǎn)都這般好下去,便好了?!?
程念影與裴元緯對視了一眼。
那些猙獰的,血腥的,那些秘密……他們會藏得好好的。
“嗯,會一直好。”程念影輕輕應(yīng)聲。
翌日,殷平正在程念影跟前,不安地問她還去禹州嗎。
裴元緯進(jìn)門了,他道:“你伯父的意思是,將你的名字遷入族譜?!?
殷平聽得大驚失色,結(jié)結(jié)巴巴:“江、江姑娘要嫁到裴府來?”
“不是啊?!背棠钣捌婀值乜戳怂谎?。
她隨即看向裴元緯:“不必了。”
“為何……”裴元緯頓了頓,“是因為那日提到的顧慮?”
程念影點頭,道:“父親母親跟我去懸空寺吧?!?
她還是放不下心。
從她踏入河清開始,也許就已經(jīng)將危險帶到了這里來。
既如此,不如一并去懸空寺。
她想到裴伽回府時,大夫人嗔怪地給他擦臉。又想到九姑娘送自已的香粉香膏,還有今日大老爺要她遷入族譜……
難以取舍之下。
程念影道:“幾位伯父、嬸嬸,也都去懸空寺吧!”
裴元緯又問了一遍:“困擾你的事這樣棘手?”
程念影點頭。
裴元緯也不遲疑,他道:“此事我去與你大伯說?!?
裴元緯來了沒多久便走了。
他來到兄長的書房,將此事大抵提了提,他只道:“四房恐在外頭得罪了人,避一避更好?!?
大老爺想到裴伽這次沒頭沒尾的綁架,沉吟道:“也好,只是為何不去裴伽先前所拜的逾松寺?”
“懸空寺,皇寺也,我等進(jìn)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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