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退出去后,他的次子見到他先是一愣:“為何是父親出來了?”
定王擺擺手,與長子并肩沿著檐下長廊往前走去。
長子壓低了聲音:“父親,他如何說?”
“他說……他說的與你猜測的,分毫不差。”
定王長子不由得雙眼一亮。
能猜到傅翊的心思,自然叫他興奮。
但緊跟著他又覺得不對:“可為何這樣快父親就出來了?”
“從頭到尾也不曾說幾句話,傅翊說此事突然,要容他身邊那位姑娘好好消化一番?!?
定王長子聽得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這樣的大事,豈能三兩語就說定呢?”
定王沉聲道:“我亦覺得太快了些,恐有不妥當(dāng)。但傅翊問話,沒有半點(diǎn)遮掩婉轉(zhuǎn)。他先前甚至……直接問我,丑事也不記得嗎?”
定王長子變了臉色:“傅翊無禮!怎能這樣同父親說話?”
定王擺手:“你觀古史,凡明主多有寬闊胸懷,若為這等小事計(jì)較起來,損傷的乃是自已的利益。”
定王長子拱手施禮:“父親雄才大略,兒子受教?!?
定王本來壓低的眉頭霎時(shí)又松緩開,他笑道:“你是我最出色的兒子,將來……罷,先不說將來?!?
“今日傅翊執(zhí)手那女子,口中說要名正順迎娶她過門?!?
定王長子聽到此處,難掩訝異:“我還只當(dāng)是有些情意,原來都到了要娶她的地步……京中貴女如云,連昭寧公主都傾慕于他……”
“難怪急!不同尋常的急!若是父不詳,如何能入得了郡王府的大門?”
定王應(yīng)了聲:“嗯?!?
他頓了片刻,才道:“如此一來,傅翊便是我的女婿?!?
定王長子笑起來:“便是天然的盟友了,豈是他人可比?”
定王招手叫來長隨:“要備些禮。”
長隨驚訝:“殿下要備什么禮?”
定王低頭思忖:“女子喜愛的珠寶華服,按郡主往日里的規(guī)制備下來。此事須秘密進(jìn)行?!?
可不能在這當(dāng)口被皇帝知曉。
定王這廂已然計(jì)劃上了,那廂門內(nèi),傅翊也干脆不放開程念影,依舊將她按在懷中,問:“你覺得何處不對?”
程念影只當(dāng)他不愿被旁人聽了墻角去,便也就這樣倚著,恨不能二人直接用心聲說話。
她踮起腳靠近傅翊的耳朵,小聲道:“太像楚珍了?!?
傅翊第一聲都未能聽清,只覺得她像在親自已的耳廓一般。
喉間只低低地吐出一聲:“嗯?”
“我說,太像當(dāng)初我到武寧侯府上……嗯,殺人。”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更小了些,“那日楚珍抱著我,說我是侯府丟失的女兒?!?
“那般場景與今日,太像了?!?
“好似比我還要急?!?
“可他走時(shí),又那樣冷靜?!?
“又一個(gè)想騙我的?”
傅翊應(yīng)了聲:“嗯。”
“楚珍那時(shí),是要我為侯府替嫁,免皇帝降罪。那今日定王又是為的什么?”程念影頓了頓。
而傅翊沒有接聲。
程念影想了會(huì)兒,想到傅翊說,他帶去天字閣的乃是定王主動(dòng)出借的士兵……
“定王要利用的是你?!?
傅翊這才應(yīng)聲:“嗯,我想也是。”
程念影一張臉頓時(shí)變得冷冰冰的,她道:“我便成了他利用你的橋梁。”
“御京眾人皆知拉攏我很難,因我親緣淺薄,與康王府并不親近。定王見到你,該是極為歡喜的?!?
“他無論如何也要留住你,你是我與定王府牢不可破的紐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