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只是宮女一句證詞,誰人敢保證不是誣陷?來日不被傅翊清算?
除非他們咬定了,傅翊再無翻身的余地。
再想到先前那個將“小禾”堵在屋里的江指揮使,有什么答案隱隱呼之欲出……
梁王用力一咬牙,見程念影離開,他也忙追了上去。
吳巡是最急的,在傅翊剛被押出定王府的時候,他便立即去找了馬。
“吳巡!”程念影從后面叫住他。
“姑娘,我得立即回府去告訴其他人。”吳巡急得滿頭大汗,“姑娘跟我一同騎馬回去吧?!?
梁王還牢牢跟在后面:“不如跟我去梁王府?”
吳巡警惕地看著他,冷笑:“縱使我們主子被抓了,卻也不容梁王殿下隨意帶走我們府上的人吧?!?
梁王急道:“方才小禾也瞧見了,那大理寺的一來便搜查起了定王府,難??ね醪槐粐АH羰侨绱?,她豈不也一同被封在府中?”
這選擇并不難做。
程念影立即道:“我去梁王府?!?
“姑娘!”吳巡額上的汗水更多。
別等主子回來,發(fā)現人又丟了,那也很要命?。?
“你們需要在外頭留個人。”程念影淡淡道。
吳巡頓時再說不出反駁的話。
好、好吧。若人再丟了,他到時候就是賠上腦袋,也一定給主子找回來!
“去吧?!背棠钣按叽倭艘宦暋?
吳巡也不猶豫,翻身上馬當先走在前面。
余下從郡王府帶來的人,落后幾步駕馬車往回走。
梁王就立在那里,陪著程念影目送他們依次離開。
梁王很高興。
想笑,又不敢笑。
“梁王殿下,我們也走吧?!背棠钣伴_了口。
梁王一喜,又不敢太喜:“好!好!”
這廂上了馬車。
那廂康王府的人也才離開了定王府。
康王妃神思不屬,揪著丈夫的袖子,茫然問:“怎么回事?這到底怎么一回事?”
康王掙脫了康王妃的手:“此事……且靜等圣裁吧?!?
而傅誠這頭帶著妻子轉身回到院中,剛一屏退下人,便扇了妻子一巴掌:“你瘋了!你為何站出來指認傅翊?”
世子妃抬手捂住側臉,慢慢轉過頭來:“……幾月前,郡王妃到王府來做客,無故落水。我拿了我的衣裳給她換。此后,你便不許我再穿那件衣裳。為何?是會叫你想到郡王妃嗎?”
傅誠驚愕。
隨即臉色更加難看:“你吃的哪門子醋?”
“你們男人怎么總覺得女子愚鈍呢?”世子妃搖了搖頭,“那日你看她眼神不對,我便察覺出了。你先前還與我說,我才是好妻子,郡王妃擔不起事,小家子氣……你自已不覺得可笑么?”
“夠了?!蜑檫@樣的小事?”傅誠用平靜的口氣問她。
世子妃心尖像是被人用指甲掐住。
她緊緊掐住手掌,開口道:“若世子真覺得我不該指認,今日在定王府中,我站出來指認之時,就該出聲否定我。為何那時世子沒有開口?”
“為何公爹也沒有開口?”
“不就是因為,你們實則也受夠了——有好事時,陛下只加封傅翊。若傅翊犯了錯時,卻只罰康王府嗎?”
“有我站出來做這個惡人,你們該松了一口氣,該歡欣鼓舞才是啊?!?
“此時還要裝作兄友弟恭,豈不惺惺作態(tài)?”
傅誠臉上的神情消失了。
“……”
“…………”
一陣漫長沉默后。
傅誠道:“我對郡王妃并無他意。是傅翊知我喜好,那日故意給他的妻子另做了一番打扮,才引得我多看兩眼。也就不過如此而已。”
世子妃放下手,笑笑:“哦,他如此戲弄你,那更該死了不是嗎?”
傅誠看著她,只覺像是頭一回認識了自已的妻子。
世子妃轉身欲走。
傅誠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取冰來敷一敷臉吧。”
世子妃眸光微動,眼底帶上一點淚光。
“你當真瞧見傅翊動手了?”傅誠問。
世子妃眼底的淚光一滯,她攥緊手指道:“沒有?!腥讼M艺f有?!?
“什么人?”傅誠聲音凝滯。
世子妃屈指指天。
“康王府要接住這潑天富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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