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琳從前只聞傅翊大名,對他的了解僅來源于那些源源不斷的傳聞。
他而今與小禾有了牽扯,自然不再只是存在于傳聞中的人物。
今日本想仔細瞧他一瞧才能放心,但又發(fā)覺怎么都瞧不透。
楚琳只得按下失望,寒暄幾句便轉(zhuǎn)身離去。
離開時還沒忘記叫人鎖上中間的月洞門。
這樣便將他們幾個男子與小禾那邊隔得遠了。
吳巡看見動作,悄悄回到傅翊身邊向他稟報。
傅翊聽得微有些出神:“我與阿影……說來并不算真正成婚過。她不愿我整日待在阿影那里,也屬正常?!?
吳巡想想也是這么個道理。
當娘的沒對他們主子甩白眼已經(jīng)很好了。
于是當即也沒再說什么,老老實實去伺候主子洗漱歇下。
只是這頭才睡下,便有人抬手叩了叩窗:“在嗎?傅翊在這里嗎?”
是程念影的聲音。
傅翊眼皮一顫,猛然起身。吳巡動作更快,兩個大步跨過去便將門拉開來。
吳巡目瞪口呆:“姑娘怎么過來的?”
程念影:“翻墻?!?
吳巡咽了咽口水,本能地扭臉去看主子。這主子定然喜歡得要死!這誰能忍得?。?
傅翊喉結(jié)滾動了下,輕輕吐出了一聲無意義的語氣詞:“啊?!?
程念影一手撥開吳巡,倒大大方方進了門:“你睡了么?還有些話想問你?!?
傅翊:“好,你問?!?
程念影走到他床榻邊挨著坐下,突然低頭揪了揪衣擺,眨眨眼:“沒換外衫?!?
傅翊抓住她的手指:“無妨?!?
吳巡見狀自覺退了出去。
只是……明日……楚四夫人不會生氣吧?
門重新關(guān)上,程念影的聲音響起:“做皇帝該怎樣做?”
傅翊舔了下唇。他就知道。她好學時,那是一刻也等不得的。
從前在郡王府上的時候就是。
跟他睡一覺起來,還要精神百倍地寫字讀書去。
“我不想做成老皇帝那樣?!背棠钣坝值馈?
“你自然不會?!备雕礈芈暤?。
只是他的聲線在夜里顯得喑啞,程念影禁不住靠近了些,仔細去聽。
傅翊將聲音放更輕,他道:“我慢慢同你說。”
“你會在黎明時起身,在垂拱殿中接受百官朝拜,聽奏報,頒詔令。天下臣民,如臂使指?!?
“皇帝的午膳常吃旋炙肉、鵪子羹、糟蟹、花糕、蜜漬雕花筍……”
“午飯后便在宮苑中散步,宮中藏書頗豐,若有讀而不解之處,自有大儒在宮中筵講?!?
“若讀倦了,可賞花賞畫,觀舞聽樂……”
傅翊聲緩,程念影倚在他身邊睡著了。
傅翊沒忍住屈指撥了撥她耳畔的頭發(fā)。而后又忍住,將熱意壓了回去。
第二日裴府上下都是被驚醒的。
“急報!”
“文象國先前欲入京朝見陛下,請陛下遣兵助他們平定內(nèi)亂,可那時陛下拒了他們?nèi)刖6駜?nèi)斗的戰(zhàn)火外延,竟侵擾到了邊城!朝中請梁王殿下、丹朔郡王速速還京!”
河清知縣滿頭大汗地立在門外稟報。
傅翊聽見動靜時,先起身,而后扶住了程念影的腕子。
他肅色道:“做皇帝該如何做,阿影,你來讓他們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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