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忙生擠出個笑臉來,問:“望月姑娘過來,可是陛下有什么話要吩咐?。俊?
望月是來接引魏嫣華的。
她舅母那句試探的話,得到了答案。陛下雖然不得空暇,但真將人放在心上的時候,自會命宮人來接引。
眾人還沒全然消化好那“偷梁換柱”的故事,便又被魏嫣華這廂引走了視線。
“這是第一個得陛下召見的朝中女眷吧?”
“說來陛下也是女子,對我等會不會更親近些呢?”
她們先前還覺得梁王的女兒做皇帝這事,離她們實在遠得很。前朝爭吵什么,都與她們無關(guān),偶爾聽一耳朵,還只當(dāng)個趣事兒了。
但眼下又覺得,陛下離她們并沒有那樣遠。
陛下是可親近的。
比起過去,更可親得多啊!
這廂女眷們兀自熱血沸騰著。
而有些昔日在背地里念叨丹朔郡王妃壞話的,這會兒回過味兒來,只害怕得不行……
這廂魏嫣華被引到另一處殿中,很快便等來了程念影。
魏嫣華恍惚了一下,才立即起身迎去:“拜見陛下。”
魏嫣華第一回見程念影的時候,程念影就不怎么有笑模樣,一張?zhí)煺鎷擅赖哪?,卻顯得比誰都冷淡。
因而如今再見,倒也沒什么距離感。
盡管已經(jīng)親眼瞧過,但程念影還是問了她:“你過得如何?”
就如當(dāng)初坐下來,與程念影細細商量如何抓住那個玩弄女子的蒙面男人一樣。
魏嫣華仔細地與程念影說了:“舅母待我算不得多好,但也不壞?!?
“吃穿用度都按府里一并來。多余的賞賜是沒有,但人家也瞧不上我手里的遺產(chǎn),不會從我手里掏什么走……”
“今日過后,想來我會過得更好了……”
程念影點點頭,很是認同。
沒一會兒功夫,吳巡抱著愿愿來了。
程念影抓著魏嫣華的手,與愿愿的手輕輕牽了下。
魏嫣華瞪大眼,聽見程念影正色道:“認識一下,這樣你活到一百二十歲,亦過得很好了。”
魏嫣華再回到席間,眼是紅的,鼻頭也是紅的。
大夫人不禁問她怎么了。
魏嫣華抬起頭道:“沒什么?!?
只是……“如今儲君我也認識了?!?
大夫人一怔。
程念影的苦頭在遇見傅翊之前,都吃光了。而魏嫣華在遇見程念影之后,她的所有苦頭也都永遠留在了前面二十余年的人生里。
入夜。
程念影趴在傅翊的肩頭,突然地道:“做皇帝真好。”
傅翊沒有睜開眼,只一手按在她的腰上,不輕不重地拍著:“嗯?阿影喜歡便好?!?
做皇帝,能護自已想護的人,能做自已想做的主。擁有許多別人沒有的東西。身邊的人都因此能得到庇蔭。
“也難怪許多人搶破了頭,丟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傅翊輕輕應(yīng):“是啊?!?
程念影突然弓起上半身,扭臉,幾乎整個人趴到傅翊身上去。
傅翊這才睜開眼。
程念影那張臉在燭火下耀眼動人。
而后她低下頭來,猝不及防地親了下傅翊。
做皇帝這條路是傅翊提出來的。
通往寶座的路,亦是他趟出來的。
傅翊被親得微微變了臉色,于是順勢捧住她的臉,將她整個都按在了懷中。
他的大掌掀起衣擺,無一絲阻隔地貼在她的后腰處。
貼住的肌膚滾燙,隱約可感知到皮肉下的搏動。
傅翊有些情動地將程念影抓得更緊。
但程念影話還沒說完:“傅翊,我做皇帝的苦都由你吃了……”
傅翊頸間的青筋都暴突了出來:“不要緊?!?
“我……”
程念影話沒說完。
“那今日便不讓我吃苦了,好不好?”傅翊低聲方才哄罷,下一刻便咬上了程念影的唇。
比程念影方才一觸即分,實在要親吻得用力了太多。
程念影抬手摸摸他的眼皮,閉眼回吻了過去。
自愿愿降生后,他們也并非是第一回這般親熱了。但傅翊怎的仍像是忍得太久了一般?
好在第二日不朝。
程念影想到這里,便也放縱地將腿勾到傅翊腰上去。
傅翊便更似瘋了一般。
如此沉溺顛倒直到第二日下午去,從梓州傳來了急報。
因當(dāng)今這位不像先帝那樣大力推崇佛寺了,這梓州當(dāng)?shù)鼐姑俺鰝€什么清水教來。
清水教能在水中將銅錢變成金子,以此大肆吸納信眾,更放肆說什么,女子為帝,桓朝危矣,真天子當(dāng)在清水教云云……
傅翊一并看完急報,失笑道:“阿影,你瞧,并非只我出力氣,你也要受累了?!?
程念影渾不在意:“我以前在民間走動的時候,也見過有人私下里搞這些把戲。他們實則笨得很,處理起來也不麻煩?!?
傅翊心念一動:“梓州不遠,陛下可有微服私訪之意?”
程念影撞上他的目光:“……有。”
沒有百官,也沒有小崽子,二人帶著一只貓上了路。
吳巡等人遠遠跟在后頭,他們獨行在前。
吳巡仍舊奶娘上身般,有種說不出的緊張:“一個陛下,一個郡王,我朝最緊要的兩位人物都在這里了,可萬不能出事啊……”
望月納悶:“能出什么事?”
“萬一路遇歹徒……”
“陛下一刀的事?!?
“……”吳巡卡了卡殼,“那若是碰見刁民,傷又傷不得……”
吳巡說著說著自已沉默了,尷尬地哈哈一笑:“是,那還有主子呢。一番話聊下來,沒準兒刁民都得管主子認爹?!?
望月正兒八經(jīng)地打斷他:“那不行,只有儲君才能喊爹?!?
吳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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