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枝被帶走。
    暗處,許若晴站在那,勾起唇。
    她被警察帶走這么多次,風水輪流轉,也該輪到夏南枝了。
    陸老爺子死得不冤。
    誰讓他說不會讓她進陸家的門。
    他再活下去,她幻想的一切豈不是都落空了。
    ……
    夏南枝在警局的審訊室里,雙手被銬住,一盞明晃晃的大燈落在她身上,刺得人眼睛生疼。
    “夏南枝,把發(fā)生的事情老實跟我們講一遍,陸家告你謀害陸老爺子,貪圖陸家財產(chǎn)?!?
    “我沒有害爺爺,我也沒有貪圖陸家財產(chǎn)。”
    “那陸家說的股權轉讓協(xié)議是怎么回事,陸老爺子自己給你的?”
    “是?!?
    “說話講證據(jù),你說的話誰能證明?”
    “陸家的老管家,當時他一直在旁邊?!?
    警察眼神直直地盯著她,似想要看出她是否撒謊,“陸家的老管家,死了!”
    “死了?”夏南枝的聲音猛地拔高,她急得身體前傾,“什么時候的事情?怎么會……”
    “陸老爺子去世不久,就發(fā)生了車禍?!?
    夏南枝雙手緊緊握成拳,咬牙,“好狠!”
    “你說什么?”
    夏南枝抿緊唇瓣,眼淚從眼角肆意滑落。
    ……
    陸雋深在醫(yī)院忙著處理老爺子的后事,第一次處理后事,陸雋深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件如此繁瑣的事情,可當年的夏南枝卻是挺著七個月的孕肚,忍著悲傷,全程一個人辦完。
    陸雋深坐在外面的長椅上,抖了抖煙,全身上下透著陰郁的氣息。
    夏南枝在警局的事情,陸雋深是晚上才知道的。
    車子在警局門口停下。
    豪車,讓人無法忽視的車牌,來的是大人物。
    走廊里響起腳步聲,拘留室的鐵門被打開。
    陸雋深就看到那樣一幕。
    女人蹲在角落,頭靠在墻上,頭發(fā)有些凌亂,可怕的是一雙眼睛空洞地落著淚。
    陸雋深站在門口看著,心很痛。
    緩緩地,他走過去,在女人面前蹲下。
    一個黑影落下來,夏南枝的眸子里沒有一點動靜。
    陸雋深嗓音沙啞,“我?guī)慊丶??!?
    夏南枝的眼睛依舊沒有動靜。
    陸雋深伸手想抱她,耳邊卻響起了女人的聲音,“是許若晴?!?
    陸雋深眉心一擰。
    夏南枝直起身,“是許若晴做的,因為那天爺爺說不會允許她嫁入陸家,爺爺擋了她的路,所以她要除掉爺爺?!?
    夏南枝待在這里面,反復想了很多遍那天老爺子跟她說的話。
    只有這句,才能讓許若晴對老爺子有了殺心。
    “爺爺當時答應過我的,他說他會等我回來。
    都怪我,我如果不帶爺爺出去就沒事了……
    如果……如果我那時候不走開,不去拿水,她就沒機會了……
    是我,是我的錯……”
    陸雋深抱住痛哭的夏南枝。
    夏南枝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所有的眼淚都哭出來。
    陸雋深極力克制了許久,此刻聽到夏南枝的哭聲,他的眼淚也沒繃住。
    等夏南枝哭夠了,陸雋深才抱著她離開了警局。
    車里,開著窗戶,風呼呼地往里灌,把夏南枝臉上的眼淚都吹干了。
    “我去查了監(jiān)控,監(jiān)控沒拍到事發(fā)的過程,但有拍到經(jīng)過那的人,你可以去查查那幾個經(jīng)過的人?!?
    “嗯?!?
    “爺爺現(xiàn)在在哪?”
    “太平間?!?
    “我想再去看看爺爺。”
    陸雋深抿緊唇,調(diào)轉了個方向,去了醫(yī)院。
    再次看到老爺子時,夏南枝還是沒繃住,哭得整個人站不穩(wěn)。
    回想起白天老爺子說的話,心痛到難以抑制。
    爺爺說夢見他的媽媽來接他了,夏南枝想,爺爺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他的媽媽在一起了吧。
    “陸雋深,爺爺原本有話想跟你說,他說,讓你好好管理好公司?!?
    “還有呢?”
    還有照顧好她和孩子。
    公司,她和孩子是爺爺最后的牽掛了吧。
    夏南枝看著老爺子蒼白的臉,緩緩道:“保護好孩子?!?
    夏南枝深吸一口氣,哽咽了一聲,“我當時想讓爺爺親自跟你說的,我不想聽那些,因為我知道,爺爺說完了,就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