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餐廳里,氣氛有些微妙。
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精致的早點,但真正有胃口的,只有蘇懶一個。
蘇語桐頂著兩個明顯的黑眼圈,臉色差得連妝都快蓋不住,拿著銀叉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盤子里的煎蛋,滿臉都寫著煩躁。
蘇懶則慢條斯理地解決掉一只小籠包,用勺子尖戳了戳秦墨琛剛剝好放到她碗里的蝦仁,似乎完全沒注意到鄰座的低氣壓。
兩人間那股旁人無法插入的默契,讓蘇語桐看得心頭發(fā)堵。
見蘇懶吃得香甜,忍不住陰陽怪氣地開口:“姐姐倒是睡得好,看來昨晚……很盡興啊?!?
她刻意加重了“盡興”二字,暗指昨夜之事。
“篤?!?
這時,蘇老太太在蘇振邦的攙扶下,緩緩步入餐廳。
她那雙渾濁的眼睛先是掃過蘇語桐難看的臉色,最后落在了蘇懶和秦墨琛身上。
“年輕人血氣方剛,我能理解?!?
蘇老太太坐上主位,聲音聽不出喜怒。
“但我們蘇家的女兒,行事需端莊持重,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
這話,明著是訓誡,暗里卻是敲打蘇懶昨夜的“不知檢點”。
老太太端起茶盞,吹開浮沫,慢悠悠地將最終目的拋了出來:
“我看你這孩子心性不定,于養(yǎng)病無益?!?
“從今天起,每日下午,你隨我到佛堂抄寫經(jīng)文,靜心凝神,也為蘇家祈福。”
這是不放心,要將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監(jiān)視了。
蘇懶放下筷子,乖巧地點了點頭。
“好的,奶奶?!?
她甚至還彎起眼睛,露出一個甜甜的笑:“正好我也想為您和蘇家抄經(jīng)祈福呢。”
這副油鹽不進的乖順模樣,反倒讓準備了一肚子說辭的蘇老太太有些意外,一時竟有些看不透她。
秦墨琛始終未發(fā)一,只是將一顆剝好的雞蛋放進蘇懶碗里,平淡叮囑:“累了就歇著?!?
……
下午,程俊依約來到副樓。
他先是低聲向秦墨琛匯報。
“秦總,那個徽記……查不到?!?
程俊的語氣透著一股罕見的凝重,“我動用了秦氏在全球的所有情報渠道,包括幾個地下數(shù)據(jù)庫,反饋回來的結(jié)果都是一片空白?!?
“這個組織,干凈得像是從未在世界上出現(xiàn)過?!?
他頓了頓,遞上一份文件:“但在調(diào)查過程中,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樁二十年前的舊聞。”
“蘇家老太太曾前往南山寺禮佛,歸來途中車隊遭遇山體滑坡,幾乎全被掩埋?!?
“可她本人卻奇跡般地安然無恙,只是受了驚嚇,大病一場,休養(yǎng)了近一年?!?
秦墨琛翻看著資料,若有所思。
蘇懶坐在一旁,聽到“二十年前”這個時間點,端著水杯的手指輕輕動了動。
這個時間點,有點微妙。
匯報完此事,程俊將一疊厚厚的文件遞給秦墨琛:“秦總,您昏迷靜養(yǎng)的消息放出去后,董事會那幾位……已經(jīng)有動作了?!?
“有幾個跟李副總走得近的,開始聯(lián)合起來,在‘遠星’項目上制造麻煩?!?
“哦?”秦墨琛簽字的手停頓了一下,神情卻毫不意外,“比我想的要快?!?
“你故意的?”蘇懶放下水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我說你怎么有閑工夫,陪我在這蘇家耗著看他們演戲?!?
“原來是在公司里撒了網(wǎng),等著魚上鉤?!?
秦墨琛沒有否認,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一舉幾得?!?
他把簽署完的文件合起來,轉(zhuǎn)向蘇懶:“我明天回公司處理,你一個人在這邊……”
“放心?!碧K懶打斷他:“暫時還沒有人能‘玩’得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