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上,蘇懶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她靠在椅背上,閉著眼,平復(fù)著翻涌的情緒。
“他知道我的底細(xì)?!?
她再次睜開眼時,看向秦墨琛。
“不僅知道我需要功德金光,甚至……他可能是某個我完全想不起來的故人?!?
秦墨琛的心沉了下去。
這是他第一次在蘇懶臉上看到這種茫然的神情。
她總是那么強(qiáng)大,仿佛天塌下來都能被她那副懶洋洋的樣子撐住。
可現(xiàn)在,醫(yī)院里那個叫周德明的男人,似乎觸碰到了她最深處的隱秘。
蘇懶的指尖無意識地在膝蓋上敲擊著,腦海中不斷回放著玄塵子的話語。
“他說蘇家、啼哭新娘都是對我的測試……”她低聲自語,眸光愈發(fā)清冷,“他不是在收集怨氣,他是在觀察我如何處理這些事,觀察我的行事準(zhǔn)則,觀察我的底線。”
“他的目的,不只是我的神魂?!碧K懶的目光穿透車窗,望向遠(yuǎn)處深沉的夜色,“他想毀了我的道心。”
毀掉她守護(hù)這片人間煙火的信念,讓她也變成和他一樣,為了力量不擇手段的瘋子。
就在這時,李偉的電話打了進(jìn)來,聲音焦急。
“蘇小姐,我們的人已經(jīng)控制了病院,里面所有病人都在,但情況都很糟糕,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
“我們核對過所有人的身份,沒有趙家兄弟!”
意料之中的結(jié)果。
所有線索,再不停地繞圈。
“秦墨琛,你知道趙子默他們兄弟,情感牽絆最深的地方在哪里嗎?”
秦墨琛思考片刻,問:“他們在那里?”
蘇懶點了點頭。
“程俊,掉頭!”秦墨琛的語氣依舊沉穩(wěn),“去趙家老宅”
“是!”
賓利車一個漂亮的甩尾,朝著市中心的方向疾馳而去。
車上,蘇懶快速向秦墨琛解釋:
“‘鎖魂陣’是一種極其陰毒的陣法,它以至親之人的記憶和執(zhí)念為鎖,將人的魂魄牢牢困在一個特定的場景里。”
“在陣法中,魂魄會不斷經(jīng)歷最幸?;蜃钔纯嗟幕貞?,直到被徹底磨滅?!?
“從外界看,就如同人間蒸發(fā),用任何科學(xué)儀器都無法探查到他們的存在?!?
秦墨琛握著方向盤的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
他想起了張家老宅的“心魔陣”,也想起了自己在幻境中看到的畫面。
這些邪修的手段,一次比一次惡毒。
蘇懶的目光落在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上,補充了一句:“而且,這種陣法,往往需要一個與被困者記憶高度重合的地點。蘇家老宅,張家老宅,現(xiàn)在又是趙家老宅……你不覺得,它們的布局,很相似嗎?”
都是那種老式的中式庭院。
秦墨琛的眼神深了下去。
“海城保留這種完整庭院格局的老宅,不超過五家?!?
“玄天宗……或者說偽玄天宗,他們的目標(biāo)從一開始就圈定在這些地方?!?
這絕非巧合。
當(dāng)車隊風(fēng)馳電掣地抵達(dá)趙家老宅時,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是一棟占地極廣的中式庭院,飛檐斗拱,古色古香。
但詭異的是,此刻,這棟本應(yīng)寂靜無聲的宅院,竟是大門洞開,院內(nèi)張燈結(jié)彩,一盞盞紅燈籠高高掛起,將整個庭院映照得一片喜慶。
更讓人頭皮發(fā)麻的是,一個穿著筆挺管家服的老人,正站在大門口。
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仿佛已經(jīng)等候多時。
看到秦墨琛和蘇懶下車,他微微躬身,用一種無比熱情的語氣說道:
“秦少,蘇小姐,宴會已經(jīng)開始了,就等二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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