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塵子要引爆自己,拉著所有人一起陪葬!
毀滅性的氣息轟然炸開,眼看就要將相擁的蘇懶和秦墨琛吞噬。
就在這時,玄塵子看到那團(tuán)守護(hù)著蘇懶殘魂的金光,看到她竟在用最后的力氣去庇護(hù)一個凡人,他籌謀千年的道心,在這一刻出現(xiàn)了裂痕。
“為什么……你又是這樣!”他發(fā)出了癲狂的嘶吼,“守護(hù),守護(hù)!守護(hù)換來了什么!換來了宗門覆滅,換來了千年漂泊!”
他的質(zhì)問,沒有得到回應(yīng)。
而就在那股狂暴能量即將失控的瞬間,一道溫和的玄光,毫無征兆地從天而降。
“癡兒,回頭是岸?!?
那光芒不刺眼,不熾熱,卻帶著一股滌蕩萬物的慈悲,將玄塵子完全籠罩。
他內(nèi)在已經(jīng)崩潰的信念,被這外力輕輕一推,徹底坍塌。
狂暴的能量,竟然被強(qiáng)行安撫,漸漸平息。
廢墟之上,不知何時,站了一位身穿樸素僧袍的老僧。
他手持念珠,面容枯槁,神態(tài)卻無比安詳。
正是南山寺的主持。
玄塵子渾身一震,滿身的戾氣與邪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化解。
那積攢了千年的怨恨、不甘與痛苦,仿佛堅冰遇到了暖陽,開始融化。
最終,玄塵子臉上的所有表情,都化為了兩行無法抑制的清淚。
他“撲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哭得像個迷路千年的孩子。
蘇懶扶著虛弱的秦墨琛,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老僧走到蘇懶面前,微微躬身:“兩位施主,此間事了,老衲會給他一個交代?!?
他看向痛哭流涕的玄塵子,目光里滿是悲憫。
“他本性不壞,只是千年漂泊,心魔深種。”
“他盜用玄天宗之名,非為褻瀆,只因……玄天宗在他心中,是最后的凈土,是他唯一的歸宿?!?
“他想用自己的方式,重建那份早已消逝的榮耀?!?
蘇懶的心,輕輕顫了一下。
她終于明白了。
“南山寺……”
主持嘆了口氣,繼續(xù)解釋。
“南山寺,正是當(dāng)年玄天宗一位飛升失敗的長老所建?!?
“寺下的陣法,也并非邪陣,而是那位長老以最后修為布下的鎮(zhèn)魔大陣,用以守護(hù)這方水土的安寧?!?
“至于了塵他們,皆是被此子用邪法蒙蔽了心神,才鑄下大錯?!?
蘇懶看著那個跪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師弟,心中最后一點(diǎn)怨恨,也隨著夜風(fēng)煙消云散。
瘋魔千年,終究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他會為自己犯下的滔天罪孽,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
最終,玄塵子被南山寺的老僧帶走了。
他將在青燈古佛之下,用無盡的余生,來懺悔和贖罪。
這場波及整個海城的浩劫,終于畫上了句號。
……
浩劫過后的幾天,靜心苑前所未有的安靜。
蘇懶與秦墨琛都成了需要靜養(yǎng)的“凡人”。一個神魂不穩(wěn),一個功德耗盡。
兩人互相攙扶著,在院子里曬太陽,氣氛是前所未有的平和。
這天,趙子琙在一片明媚的陽光中,悠悠轉(zhuǎn)醒。
他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光怪陸離,可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卻一點(diǎn)也想不起來。
他只覺得渾身輕松,前所未有的好。
他動了動手指,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了趴在床邊睡著的弟弟。
趙子默眼下是濃重的青黑色,下巴上也冒出了胡茬,睡夢中還緊緊抓著他的手,生怕他跑了似的。
趙子琙心中一暖,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弟弟的頭發(fā)。
趙子默驚醒,看到哥哥醒了,先是一愣,隨即猛地?fù)淞松蟻怼?
“哥!你醒了!你他媽終于醒了!”他抱著趙子琙,哭得像個兩百斤的孩子,“我以為……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趙子琙拍著他的背,感受著弟弟真實的體溫,兩兄弟對視一眼,都笑了。
所有的隔閡與誤解,在這一刻,都已消失。
經(jīng)此一役,趙子默徹底褪去了從前的紈绔之氣。
他開始跟著哥哥,認(rèn)真地學(xué)習(xí)接管家族事務(wù),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卻精神奕奕。他成了趙子琙最得力的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