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懶冷冷地看著鬼面男胸前。
那里,一個用銀線繡成的徽記在沖擊中露了出來。
形似祥云,又暗合八卦。
分明是玄天宗內(nèi)門弟子的徽記樣式,卻在細(xì)節(jié)處被篡改得不倫不類,透著一股藏不住的邪氣。
“你師父是誰?和那個叫馬道士的,是什么關(guān)系?”
蘇懶居高臨下看著他。
強行借用功德金光的反噬之力,已經(jīng)開始在她神魂深處翻涌,她必須速戰(zhàn)速決。
青銅鬼面男捂著劇痛的胸口,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嗤笑。
“馬富貴?呵,那不過是個連門都沒入的廢物,僥幸得了師父幾張廢棄的符箓,就敢在外面招搖撞騙?!?
“提他,都是臟了我的嘴。”
蘇懶沒有回答。
她再次催動體內(nèi)所剩無幾的玄力,向前踏出一步。
明明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落在鬼面男眼中,卻仿佛整片空間都向他擠壓而來,讓他呼吸一滯。
“你的師父,是誰?”
她又問了一遍,聲音依舊平淡,壓迫感卻重如泰山。
鬼面男臉上的不屑終于龜裂,他色厲內(nèi)荏地喊道:
“你別過來!我警告你!”
“你若是敢動我,我?guī)煾杆先思医^不會放過你!”
蘇懶又向前走了一步,指尖那縷即將熄滅的金光再次亮起,仿佛隨時會化作索命的利劍。
鬼面男徹底慌了。
他看出來了,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個瘋子,根本不怕威脅。
他眼珠一轉(zhuǎn),暗中催動遁法,嘴上卻開始討價還價。
“等等!我說!我什么都說!”
“只要……只要你發(fā)誓放我一條生路!”
見蘇懶不為所動,他急忙拋出籌碼:
“我?guī)煾浮規(guī)煾覆攀切熳谡嬲膫魅?!他得到了玄天宗的真正傳承!比你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野路子強一百倍!”
“他……”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住了口。
那雙透過面具裂縫露出的眼睛,瞬間被極度的恐懼所填滿,仿佛隔空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極的景象。
他像是被人死死掐住了脖子,開始胡亂語,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不……那個瘋子……”
瘋子?
蘇懶敏銳地抓住了這個破綻,厲聲喝道:
“誰是瘋子!他在哪!”
這一聲斷喝,徹底擊潰了鬼面男的心理防線。
他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嘴唇無意識地蠕動著,似乎馬上就要吐露那個關(guān)鍵的名字。
就在這時……
他的雙眼猛地瞪大,瞳孔之中,驟然燃起了兩點幽藍(lán)色的火焰!
“啊……!”
一聲凄厲慘叫,從他喉嚨深處迸發(fā)。
下一秒,那幽藍(lán)的火焰自他胸前那個篡改的玄天宗徽記上率先燃起,轟然爆開,瞬間將他整個人徹底吞噬!
前后不過兩秒。
一個大活人,就在蘇懶的面前,化作了一撮飄散的飛灰。
空氣中,只留下一股令人作嘔的焦臭味。
“封口咒……”
蘇懶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搞半天,線索,到這里,斷了。
對方行事之狠辣,心性之歹毒,遠(yuǎn)超她的預(yù)料。
這背后,絕不是一兩個跳梁小丑,而是一個組織嚴(yán)密、不擇手段的龐大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