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權衡了數(shù)秒,最終將擔憂壓下,沉聲道:“以你現(xiàn)在的體力,十五分鐘是極限。”
“時間一到,不管你找沒找到,必須回來?!?
蘇懶嘴角一勾,那笑容里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成交?!?
話音未落,她身形一晃掠至門邊。
門鎖被她無聲地擰開,悄無聲息地拉開房門,整個人瞬間融入走廊的陰影里,不見蹤跡。
目標,東廂,佛堂。
蘇懶從兜里掏出一張新畫的斂息符,往身上一拍,整個人氣息瞬間變得微不可查。
她身形如一道融于暗夜的影子,在一處監(jiān)控探頭轉過的瞬間,腳尖輕點,悄無聲息地掠過空地。
一名巡夜保鏢恰好打著哈欠轉身,她便緊貼在廊柱的陰影中,連呼吸都與夜風融為一體。
直到對方走遠,她才悄然潛入東廂。
越靠近佛堂,那股濃郁的檀香之下,壓抑的腐朽之氣就越明顯。
佛堂大門緊鎖。
蘇懶伸出手指,在門鎖上輕輕一點。
一道微弱的能量波動傳來,是被人設下的守護陣法。
“呵?!?
蘇懶輕嗤一聲,這手法粗糙不堪,漏洞百出,連玄天宗看門的外門弟子布的陣都比這個強。
她輕易找到陣眼,渡入一絲玄力。
陣法連聲響都沒發(fā)出,就暫時癱瘓了。
推門而入。
佛堂內供奉著一尊半米高的黃楊木觀音像,香火繚繞,看似莊嚴肅穆。
可在蘇懶的天眼之下,那觀音像的內部,卻盤踞著一團濃郁到化不開的黑氣。
這根本不是什么神像,而是一個以神像為外殼的“養(yǎng)煞”法器!
它常年吸收蘇家人的香火供奉,再將之轉化為陰邪之氣,潛移默化地侵蝕著整個蘇家的氣運和人的精氣神。
蘇懶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她上前幾步,繞到觀音像后,伸手一探,便摸到了兩樣東西。
一枚已經(jīng)干枯發(fā)黑,靈氣盡失的“平安符”。
這符箓的手法……有些眼熟,倒像是山野散修所為,帶著一股質樸的守護之意。
可惜,早已被邪氣侵蝕殆盡。
還有一個入手冰涼,刻著詭異符號的木制令牌。
那令牌上的徽記,與那個鬼面男道袍上的徽記,如出一轍!
就在蘇懶拿起令牌,正準備探查的時候,院外走廊上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伴隨著拐杖篤、篤、篤點地的悶響。
“今晚我在佛堂里,沒有什么事兒,誰也不要來打擾我?!?
是老太太的聲音!
蘇懶心頭一跳,來不及將觀音像復原,身形一閃,從另一側的窗戶翻了出去,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色里。
老太太推門而入,渾濁的眼睛只掃了一眼,便發(fā)現(xiàn)那尊觀音像被人挪動過半分,后面暗格里的令牌暴露在外。
她臉上的褶皺因憤怒而扭曲,眼里瞬間爆發(fā)出驚人的寒光。
握著拐杖的手青筋暴起。
“來人!給我查!”
“查查今晚除了我們,還有誰進了副樓!”
又過了十來分鐘,副樓二樓,蘇懶的房門被人敲響。
“叩叩叩——”
敲門聲又急又重,帶著興師問罪的意味。
過了幾秒,透過打開的門縫里。
門后,是剛出浴的秦墨琛。
他上半身赤裸,黑發(fā)微濕,水珠順著他線條分明的胸膛緩緩滑落,沒入腰間松松垮垮圍著的浴巾里。
俊美的臉上帶著被打擾的不悅,聲音沙啞低沉:
“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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