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醫(yī)院急報后,秦墨琛握著手機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蘇懶在超度完那些孩童后,蒼白的臉色恢復(fù)了些許紅潤。
她剛剛才將翻涌的氣血壓下,聞,只是平靜地看向秦墨琛。
“不是沒有呼吸?!彼脑捵屧趫鏊腥诵念^一沉,“是生機斷絕?!?
蘇懶的目光越過秦墨琛,投向遠方趙家老宅的方向。
“我早說過,以燃燒魂魄為代價強行施展守護咒,代價極大。”
“現(xiàn)在游樂園的陣法已破,他留在子默身上的守護咒完成了使命,那縷強行分離出去的生魂也就此耗盡?!?
“魂魄相連,他自己的主魂也跟著受到重創(chuàng)?!?
“現(xiàn)在的趙子琙,只是一具還有心跳的軀殼?!?
活死人。
這三個字,比“死亡”二字更加沉重,重重地壓在每個人的心上。
玄塵子的棋局,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
這邊剛從絕境中救回一個,那邊另一個就應(yīng)聲倒下。
他要的從來不是性命,而是要他們在這種無盡的奔波與絕望中,眼睜睜看著珍視的一切在面前流逝,卻束手無策。
秦墨琛掛斷電話,立刻下令。
“程俊,安排一隊人,護送子默和醫(yī)療隊立刻回靜心苑,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準探視。”
“是。”程俊領(lǐng)命,迅速組織人手,將依舊昏迷的趙子默抬上其中一輛救護車。
秦墨琛轉(zhuǎn)向蘇懶:“我們?nèi)ペw家?!?
“不必?!碧K懶卻搖了搖頭,“把他帶回靜心苑,放在趙子默隔壁。救他,還得著落在趙子默身上?!?
秦墨琛眼中的神色變了變,沒有多問,只是對另一支隊伍下達了新的指令。
車隊再次啟動,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疾馳而去。
天色已經(jīng)大亮廢棄的游樂園在陽光下,顯露出它破敗不堪的全貌。
昨夜的一切詭異與兇險,都像一場荒誕的噩夢,被驅(qū)散得無影無蹤。
蘇懶靠在車窗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
“師姐……”
這兩個字又一次在她識海中響起,帶著玄塵子那特有的狂熱,還有某種她無法理解的復(fù)雜情緒。
她曾是玄天宗的老祖,門下弟子數(shù)千,喚她“師姐”的,唯有那么寥寥幾人。
會是他嗎?
蘇懶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真的是他,那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為何對方對她的行事風(fēng)格、玄門手段如此了解,為何能精準地布下針對她道心的局。
可他,不是應(yīng)該在那場浩劫中,與玄天宗山門一同魂飛魄散了嗎?
蘇懶閉上眼,不再去想。
無論對方是誰,這筆賬,她都記下了。
當務(wù)之急,是救回趙子琙。
她欠趙家兄弟一個人情,這個人情,必須還。
回到靜心苑時,天色已亮。
林玥早已得到消息,等在門口,看到蘇懶平安歸來,她那顆懸了一夜的心才總算放下。
當看到被醫(yī)護人員用擔架抬下來的趙子琙時,她的臉色又變得煞白。
趙子琙被直接送進了西廂房一間事先準備好的醫(yī)療室里,身上連接著各種精密的生命監(jiān)測儀器。
他的胸口有平穩(wěn)的起伏,面色卻灰敗得沒有一絲生氣,安靜地躺在那里,真如蘇懶所說,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秦墨琛站在醫(yī)療室外,透過玻璃看著里面的情景,周身的氣壓低沉得嚇人。
蘇懶沒有理會眾人,她回到自己房間,盤膝而坐,開始調(diào)息。
剛剛突破到五成的神魂還需要穩(wěn)固,一夜的奔波與斗法,對這具身體的消耗還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