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凝視著陳更生因淺笑而上揚(yáng)的唇角,
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強(qiáng)烈念頭,
她想救他,
不為算計(jì),不為恩情,
只是單純地想看他好好活下去。
她閉上眼,只一息便下定了決心,
“秀荷嬸兒,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不要挪動(dòng)更生大哥,屋內(nèi)炭火溫度弄得高一些?!?
蘇念跑到無人的拐角,從空間中取出一個(gè)拇指大小的瓷瓶,
白玉瓶上雕刻著花鳥蟲獸,精巧絕美,
三枚赤色小藥丸靜靜躺在其中,
歸元丸,
蘇家祖上傳下來的保命方子,
可惜原材料太過珍貴,過程損耗太大,父親一共只做成功五枚,
送出去一枚,父親帶走了一枚,剩下的全在她手里,
蘇念小心翼翼倒出一顆握在手心,喃喃,
“父親,我不會(huì)后悔的對(duì)吧?”
如果是父親,
他也會(huì)選擇救人的吧?
蘇念捏著藥丸回去時(shí),盧向陽正往陳更生身上蓋大衣,
望著陳更生皺起的眉心和急促呼吸,
她急忙拿起暖瓶往搪瓷缸倒了半杯溫水,將手心捏著的藥丸扔進(jìn)去,用勺子輕輕攪動(dòng),直到完全化開后,將搪瓷缸遞給盧向陽,
“喂他喝掉,一點(diǎn)別剩,也別浪費(fèi)。”
每一滴都是一克黃金,
說這杯水價(jià)值千金,一點(diǎn)也不過分,
李秀荷猜到蘇念給陳更生喝的是好東西,緊皺的眉頭終于松開,上前幫忙掰開陳更生的嘴,“小蘇,多虧有你。”
蘇念擺手,“沒事了,等他緩過來就好了?!?
這丸藥下去,陳更生這副跟老房子一樣處處漏風(fēng)的身體少說也得恢復(fù)個(gè)三四成,帶著養(yǎng)心湯好好養(yǎng),挺到做手術(shù)沒什么大問題。
凝著陳更生臉上漸漸褪去的紫色,她心里又欣慰又心疼,
父親說得沒錯(cuò),她可真是敗家子!
幾人圍著陳更生,看著他肉眼可變化的臉色嘖嘖稱奇,
林峰更是舉起搪瓷缸,抻著頭往里看,
“妮兒,你才將撂水里那紅色兒的小丸子是啥寶貝?咋恁厲害哩!還有冇了?給俺也弄一瓶兒中不中?”
蘇念嘴角抽了抽,
她父親花了一成身家才湊出五枚,
林峰張口就是一瓶!
她搖頭,學(xué)著林峰口氣,
“叔,不中哩,俺爹大半輩子才搓出幾顆,一瓶恐怕得等上個(gè)幾百年?!?
“不是我父親手藝不行,實(shí)在是湊齊那么多夠年份的藥材太難了。”
就她空間里這幾顆金豆豆,
還是父親還是舍了臉皮打劫了好幾個(gè)叔伯才湊齊的。
“咦--,這小丸子還是給弟兄們一人揣上一顆,碰到要命關(guān)頭,咋的也能撐到人來啊,”
林峰咂了下嘴,惋惜不已,“俺哩個(gè)娘哎,恁可惜喲?!?
蘇念眼神動(dòng)了動(dòng),
想說什么,卻被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斷,
盧向陽接起電話,表情突變,
能讓盧向陽變臉色的事情不多,
蘇念猜,這通電話可能是陳更生那位能證明書籍來源的好友打來的,
心癢得厲害,她扒著桌面湊上去想聽一聽電話那頭說什么,
李秀荷和林峰見狀,也有樣學(xué)樣趴在桌上,
盧向陽瞥了他們一眼,默默將聽筒往中間挪了挪,
“領(lǐng)導(dǎo),請(qǐng)您指示。”
盧向陽聲音謙遜,從桌上抽出紙,擰開鋼筆準(zhǔn)備開始記錄,
電話那頭是位老者,嗓音低啞,透著歲月沉淀的厚重,
“小盧,你們紅旗公社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吶,京城找你們的電話都打到我辦公室了!”
老者聲音平緩,蘇念卻從中聽到一股壓抑的怒氣,
“你們公社什么小組的趙組長好大的官威,查特務(wù)都查到孫首長身上去了!怎么著,我是不是該請(qǐng)他來省里,也查查我是不是蘇敵特?我怎么不知道公社里有這么一號(hào)了不得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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