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夢晴耐心解釋道,“若是想讓他好得快一點,就得去公社衛(wèi)生院輸液,不過輸液得花錢呢,而且費用還不低?!?
趙澤皺著眉頭,算了算家里的積蓄,搖了搖頭說:“花那個冤枉錢又不會馬上好,還不如在家好好休息,慢慢養(yǎng)著,任醫(yī)生,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任夢晴溫和地說:“身為醫(yī)者,救死扶傷本就是我的責任,再說了,這草藥都是我在山里挖的,不需要什么成本,你們不用跟我客氣?!?
在村里,任夢晴就是免費醫(yī)生,平日里鄉(xiāng)親們有個頭疼腦熱,都是找她看,除非是她實在治不了的重病,才會建議去衛(wèi)生院。
“真是太感謝任醫(yī)生了,你看天都快黑了,要不留下來吃點飯再走?”李彩霞連忙熱情地挽留。
“嬸子不用客氣了,我回去了。”
任夢晴一走,李彩霞就抱著趙和平的胳膊哭了起來,“我可憐的阿平呀,那個狼心狗肺的林沐,根本就不來看你一眼,還有那個賠錢貨趙小美,現(xiàn)在指不定正在林家喝著鮮魚湯呢,她們哪里會想到你在床上受這份苦呀!”
趙澤也拍著趙和平的手背,心疼地說:“兒呀,爹娘知道你受委屈了,你怎么可能跟張寡婦有染呢?”
趙和平躺在那里,聽著爹娘的話,心里更氣了,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張寡婦昨晚來家里又哭又鬧,最后還扛走一袋米,這事他心里清楚得很,可是他現(xiàn)在連說話都費勁,根本沒有辦法解釋!
“兒呀,林沐那個女人太欺負你了,”李彩霞擦了擦眼淚,咬牙切齒地說,“她仗著有林薇幫她撐腰,現(xiàn)在還敢鬧著跟你離婚呢,你快點好起來,到時候好好收拾她!讓她知道咱們趙家不是好欺負的!”
“沒錯!”趙澤也跟著附和,眼神里滿是怒氣,“咱們先忍幾天,讓她林沐囂張幾天,等以后她后悔了,回來求我們的時候,咱們連門都不讓她進!讓她哭都沒地方哭!”
趙和平本來就氣死了,再被爹娘這么一激,一口氣沒順過來,直接氣得暈了過去!
“阿平!阿平你怎么了!”李彩霞嚇得手忙腳亂地搖晃著兒子。
“阿平!兒子!你醒醒?。 壁w澤也慌了神。
“任醫(yī)生——任醫(yī)生你快回來!”
趙澤趕緊拔腿去追人。
另一邊,林薇打包好魚肉和魚湯,準備給戰(zhàn)霆送去。
林小軍眼巴巴看著她。
“二姐,能給我留兩塊送給春花姐嗎?”
林薇瞇眼:“她有吃的時候,想到你嗎?”
林小軍:“可她現(xiàn)在是我媳婦呀?!?
“那就真等成了你媳婦再說?!?
“可是——”
“林小軍,不要忘記我跟你說過什么?!?
林小軍含淚,閉嘴了。
幸好他剛才偷藏了兩塊魚在袖口。
林薇在半路遇到了任夢晴和趙澤。
趙澤一看到林薇,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任夢晴主動跟林薇打招呼:“林薇同志,你這是要去哪里啊?”
林薇語氣平淡,“咱倆很熟嗎?”
任夢晴笑容瞬間僵住,沒再說話,趕緊跟著趙澤匆匆走了。
趙澤忍不住對著任夢晴抱怨:“別理那個傻子林薇,就是她在背后慫恿林沐跟阿平離婚的,說不定阿平這次被打成這樣,也是她干的,她力氣那么大,肯定是她!”
任夢晴勸道:“趙叔,我覺得沒有證據(jù)的事情,最好不要亂說,免得惹禍上身,林薇同志看著也不是那種人。”
趙澤現(xiàn)在還有求于任夢晴,只好不情愿地閉上嘴。
林薇看著任夢晴漸漸遠去的背影,眉頭不自覺地皺緊。
任夢晴這溫和無害又樂于助人的樣子,讓她莫名想到了末世里的小晴。
那個背叛者!
若不是小情,她也不會死!
記得末世第十七年,林薇耗盡最后七根異能晶核和體力,終于把喪尸王釘死在斷墻下!
可代價是半隊隊友的尸體都沒來得及收,就被喪尸吃掉了。
小晴舉著醫(yī)療包沖過來,“隊長!您手臂被抓傷了,我給你處理!”
一年前林薇從變異獸巢穴救下小晴,她死活要跟林薇。
這一年來,她總搶在最前面救隊友,連林薇隨口提的“缺止血粉”,第二天她都會冒風險找回來。
有好幾次她都是渾身帶血抱著救命的草藥回來。
大伙都念她的好,連最警惕的戰(zhàn)霆都愿意讓她留下來。
“隊長!危險!”
戰(zhàn)霆的吼聲突然炸響。
掠奪者!
這幫躲在暗處的鬣(liè)狗,沒幫著殺喪尸,倒盯著筋疲力盡的她!
數(shù)枚彈片呼嘯著飛來,林薇瞳孔驟縮,剛要撐著刀起身,就見戰(zhàn)霆猛地撲過來,將她和小晴一起按在斷墻后。
下一秒,“轟——”的巨響震得地面發(fā)抖,戰(zhàn)霆后背炸開的血洞,像個破洞的麻袋,鮮血瞬間染黑了林薇的袖口。
“戰(zhàn)霆!”
林薇目眥欲裂,剛要伸手扶他,手腕卻被一只冰涼的手死死扣住。“小晴,你干什么?”林薇驚怒交加。
小晴眼神冰冷,狠狠將林薇推向另一波飛來的彈片,自己則往后一縮。
林薇一怒之下抓向她。
拉扯之間,小晴戰(zhàn)服滑落,露出左肩一塊暗紅色的刺青——彼岸花!
林薇的腦子像被重錘砸中。
是那個追殺了她八年的殺手組織!
三年前營地被屠,唯一的幸存者說過殺手肩膀有彼岸花,半年前的一次任務中,射向她的毒箭尾端,刻的就是這花紋!
“所以,你是臥底?”林薇咳著血質(zhì)問。
小晴從戰(zhàn)霆手里奪過那包他省了三天說要留給隊長的壓縮餅干。
“林薇,你真聰明,可惜,晚了。作為殺手組織的死士,我自然要想辦法獲取你的信任呀。都說你戒備心強,在我看來,你就是蠢貨一個!這一年來,若不是我搶救隊里的人、事事以你為先,用溫順做偽裝,讓所有人都放下戒心。我又怎么可能留在你身邊,找到機會殺你呢?”
“你,好得很!”
“你肯定很奇怪,為何你的隊友死這么多吧?本該遞來備用晶核被我不小心掉在喪尸群里,導致兩名隊友體力不支被撕碎,我故意記錯安全路線,讓三個隊友踏進了變異鼠窩……他們的死根本就不是意外,是我一步步設計的!為的就是耗光你的助力,讓你死啊!”
小晴笑了,語氣里沒了半分往日的溫順:“我忍辱負重一年,我終于做到了!林薇,你的人頭還能換三十斤純凈水,足夠支撐我到下一片安全區(qū)域了?!?
說完,小晴從腰間摸出一片小巧的炸彈,毫不猶豫地朝林薇丟了過去。
“隊長,小心!”
原本已經(jīng)昏死過去的戰(zhàn)霆,突然睜開眼,拼盡最后一口氣,掙扎著撲向林薇,用自己的身體將她死死壓在身下。
他的血,滾燙溫熱,順著林薇的衣服往下流,很快就流滿了她的身子,帶著濃重的鐵銹味,將她緊緊包裹。
“戰(zhàn)霆,我發(fā)誓,若我還活著,我勢必為你和隊友們報仇!”
……
“林薇,你給我送吃的來干什么?我才不會吃你的東西!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滿是傲慢與嫌惡的聲音,像冰冷的針,猛地將林薇從飄遠的回憶里拽回了現(xiàn)實。
知青院里男男女女的目光齊刷刷地黏在林薇身上。
站在人群最前面、臉色冷得像塊冰的,當然是沈淮序。
眾人看她的眼神,充滿了鄙夷。
林薇現(xiàn)在是有些能干了,可還是主動追求男同志,在大伙眼里,這種上趕著的女同志,就是自甘墮落。
她就不能有點姑娘家的尊嚴嗎?
人群里,楚硯南跟李澤明對視一眼,眼底不免浮出幾分遺憾。
若是林薇能硬氣點,別這么死纏爛打,就算沈知青和戰(zhàn)知青看不上她,他們倆倒愿意跟她處處看!
但是——
兩人輕輕嘆了口氣。
美則美,就是太下作!
到底是潑婦。
林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沈狗,你就這么想吃我的東西?你先問問天上的月亮答不答應!真的是!哪來的這么大臉!”
說完,她理都沒理僵在原地的沈淮序,挺直脊背,徑直朝著戰(zhàn)霆的房間走去。
楚硯南拍了拍沈淮序的胳膊,“兄弟,別氣了,很明顯她不是來找你的?!?
“她就是故意吸引我的!”
楚硯南都不想理這小子了。
感覺他這兩天越來越不對勁!
李澤明吸了吸鼻子,眼神死死地盯著林薇手里的飯盒,“好香的魚湯啊,隔著飯盒都聞得到,哎,戰(zhàn)霆這小子,還真有口福!”
沈淮序臉色更沉了!
“戰(zhàn)霆向來那么有骨氣,他怎么可能喝這傻子送來的東西?”
一旁的喬安安氣得牙都快咬碎了!
沈淮序啊沈淮序,讓你剛才裝清高!
這下好了,到手的熱乎魚湯,就這么眼睜睜地飛了!
喬安安越想越氣,狠狠瞪了沈淮序一眼,轉(zhuǎn)身就往自己房間跑。
大伙看沒了熱鬧,也三三兩兩地散了,只留下沈淮序站在原地,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沒一會兒,沈淮序瞅準沒人注意的空檔,像做賊似的溜進了喬安安的房中。
“安安,別生氣了好不好?”他放軟了語氣,伸手就想抱喬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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