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釀看了看天色,收起毽子拒絕道,“太晚了,你要是太晚回去會被老爺說的?!?
“才不會!”李悠大聲道,她看比踢毽子不成,指了指一邊的井,“我們比膽量,敢不敢!”
她說著幾步助跑上去,張開雙臂,沿著一腳寬的井沿走了起來,
酒釀嚇到臉色忽變,趕忙勸道,“悠悠,太危險了,下來吧,我不敢...算我輸...”
李悠昂起下巴,“怕了吧!我就說我能贏你吧!”她說著就要跳下,剛曲膝,就看身形一晃,瞬間向后倒去!
“啊——”
她大叫著跌落進井里,酒釀撒腿就往井邊跑!
還好是口半枯的井,不深,兩人高,而且水位齊胸,不至于喪命,
李悠慌了,扯著嗓子開始哭,酒釀一邊安慰一邊去搖繩子,“不要怕,你站好了,我放繩子下來救你!”
哪知“哐當(dāng)”一聲,鐵轆轤卡住了,繩子在半空停住,不上不下的,
她咬緊了牙,連拽帶踹,小臉漲的通紅,卻一點不能轉(zhuǎn)動轉(zhuǎn)盤分毫,
突然,目光所及出現(xiàn)一塊碎掉一小半的磨盤,她心里咯噔跳了下,一個大膽的主意蹦出了腦袋,
她挽起衣袖,從柴房拖出捆柴火架在井上,又拆出繩子,穿過磨盤中央,連滾帶抱地抬上井沿,
“悠悠,你貼邊站!我把磨盤放下來!”
李悠變成邊哭邊抽噎,但還是聽話地貼邊站,酒釀蹬著外面慢慢滑下沉重地石磨,手被繩索生生磨出血泡,磨盤進水,她一刻不停,把繩索另一端捆在自己腰上,
踩著井邊跳了下去,
磨盤緩緩上升,她平穩(wěn)落水,接著讓李悠一起拉住懸空的石磨,把繩子捆在了她的腰上,
李悠似乎想到她要干什么了,頓時睜大了眼,“我出去了,你怎么辦?”
“我不怕黑,也不像你一樣愛生病,你上去了就去找人,我在下面等你來救?!?
十歲的酒釀冷靜的不像個孩子,她讓李悠托舉著她,用力一夠就抱住了磨盤,她的重量加上磨盤的正好帶著李悠往上升,
就看李悠趴井邊,蹬著腿往上爬,不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一番折騰已經(jīng)到了傍晚,初秋不算冷,但在井水里泡著著實不算好受,
她望著圓圓的天,從晚霞的紅變成藍(lán)灰色,從期待到不安,
是被拋棄了嗎,
恐懼的想法油然而生,
手心此時生疼,血泡破了,針扎一樣刺進肉里,她撐著井壁往上爬,然而太滑了,上一尺退兩尺,
眼淚毫無征兆地流下,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大喊,“救——”
噗通一下,一根繩子落了下來,頭頂出現(xiàn)了李悠的臉,“轉(zhuǎn)盤被石子卡住了,我把石子摳出來了!抓好,我搖你上來!”
酒釀一怔,連忙把繩子纏腰上,繩索瞬間繃直,帶著她緩緩出了枯井,
出了井,兩人的樣子狼狽不堪,但轉(zhuǎn)眼又相視一笑,她看見李悠流血的手指,一定是修轉(zhuǎn)盤弄破的...突然就愧疚了起來,
“我——”
“我們現(xiàn)在是過命的交情啦!”李悠打斷她,拍著胸口,咧嘴笑道,“我說了肯定會救你的!”
...
...
“我會救你的...不要怕...”宋絮哭著,一下下用力按著少女心口,
少女躺在地上,渾身都濕透了,單薄的裙子貼在身上,暴露出更加單薄的身形,
她面色慘白如紙,頭歪向一邊,已然沒有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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