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絮點了點她額頭,故作嚴(yán)肅,“我這是在教你怎么伺候老爺呢,學(xué)著點?!?
她扳著指頭細(xì)數(shù)道,
“早起伺候老爺梳洗更衣,送他出門后回去睡個回籠覺,身子不爽利就在家里待著,爽利了就出來逛逛,看中什么要了就好,自會有人送回府里,但別逛太晚,老爺大約會在戌時放衙,你可以在門口等著,也可以進(jìn)去陪他最后整理下文書,反正御查司那時也沒人了,做點親近事也無妨。”
“當(dāng)然,要是不想等他也行,和隨行的人說下就好,他們自會帶話給老爺,不過如果不等,他回來肯定會生氣,這個時候就得上廚房待著,加緊時間趕兩道家常菜,說是因為給他做晚膳才提前回來的,一般這個時候他氣就消了,若往臉上蹭點灶灰,他心疼還來不及呢…絕對不會再追究的?!?
她說得急,一長串話出口差點嗆著,捂著心口,緩了許久才舒出一口氣,
“總而之…對外人來說,老爺不是個好相處的主,但對你我而,他可太好伺候了,自己就能把自己哄好,犯不著我們費心思?!?
酒釀聽傻了,直到最后一句才回過神,
“姐姐…對我而也不好伺候…他討厭我,喜歡的一直是您…”
“他喜歡你?!彼涡跣Φ?,
酒釀心里咯噔跳了下,
“我跟了他這么久,對他太了解不過,他已經(jīng)喜歡上你了,不過不奇怪,畢竟連我都能喜歡你,何況他一個男子。”
這番話讓酒釀好生難受,
先不說事實是否如此,她討厭沈淵,更怕自己被宋絮嫌惡,
畢竟人家才是原配,
她算個什么玩意。
“老爺對我只是...只是…”酒釀咬咬唇,聲音越來越低,后半句干脆咽回了肚里。
沈淵只把她當(dāng)開枝散葉的工具,談何喜歡,用著趁手罷了。
...
京城的街市一條接著一條,酒樓店鋪四面八方地向外延申鋪展,
跟著宋絮,她上哪都被人彎腰諂笑地供著,
從胭脂鋪到首飾店,再到書畫樓,她暗地里掐著手指算了算,這才出來兩個時辰不到,花的銀子都夠她兩輩子的工錢了。
馬車又在一個六層酒樓前停下,
這是瓊?cè)A閣,盛京最奢華的酒樓。
腳還沒落地就聽見店伙計在外面問安。
“這是沈府的家業(yè),掌柜已經(jīng)記下你的模樣了,以后玩累了想歇腳,直接進(jìn)來便是?!彼涡跣Φ溃?
兩人被掌柜引著往上走,越往上越清凈,視線越過回紋式欄桿往下,一樓大堂滿座,已經(jīng)開始上燈了,從上面看下去玲瑯絢爛,二三樓是雅座,能上來的都是稍有有臉的人家,四五層更不用說,來用膳的都帶著家丁仆從,站在桌邊等著伺候,
至于她們所在的第六層…
像是被包場了,除了店伙計就只有她們兩人,
宋絮嫌廊道用膳太晃眼,拖著酒釀進(jìn)了內(nèi)屋,
屏風(fēng)后是另一番景致,
精巧的方桌依窗而放,花窗大開,遠(yuǎn)眺皇城,華燈初上,繁華的盛京盡收眼底。
剛落座就開始上菜了,
宋絮一挽寬袖,夾了塊粉蒸芋頭放酒釀碟子上,開口道,“我有些乏了,用完前餐就想回去歇息,你留在這,老爺放衙了要過來,你幫我伺候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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