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應聲,接著事無巨細地匯報近日要事,酒釀覺得自己好像聽見了李玄的名字,但沈淵根本不給她好過,手上越發(fā)過分,落進耳朵的詞斷斷續(xù)續(xù),連不成有意義的句子,
“他調回京城了?”沈淵嘖地嫌棄了一聲,壓低聲音咬在酒釀耳邊,“說了別亂動,造反是不是?”
外面人又一頓,好像發(fā)現(xiàn)了端倪,半晌沒出聲,
沈淵又敲了敲桌子,那人退了,扔掉簪子打橫抱起少女,放到了羅漢床上。被李玄的事情分了心,頭一次草草結束,一個時辰就放過了。
他這舅兄不是個好東西,之前犯了事逃邊疆,雖然在軍營繼續(xù)犯事,但架不住屢立戰(zhàn)功,
幾日前剛得到消息,說因他而起的兩軍沖突丟了大片草場,結果是個圈套,故意引蠻族上鉤,帶著一隊死忠假意投靠外族,待對方大意,乘著月色火燒糧草,直取敵方將領首級,收復了丟失近百年的土地,
皇上龍顏大悅,即刻批準了他的申請令,讓他回京接管禁軍。
李玄回來了,這對他來說是個麻煩事,
李家有了新的主心骨,后院那個就更肆無忌憚了。
...
酒釀抱著膝蓋靠坐床頭,
沈淵結束后就回去繼續(xù)批公文了,留她一人心神不寧的在床上等著,
腦子里想的全是秦意,
東海,民間鏢局,死了七個...
一連串的詞語像鈍刀子割肉,連個痛快都不給,刀的她心絞著疼。
等到男人放衙,身子都快坐僵了,
她慢慢挪下床,把一口未動的糖蒸栗子糕放回食盒,提起木盒等在一邊,
沈淵臉色陰沉,整理文書的時候不甚愉悅的看了酒釀一眼,
他早猜到她在想什么了,
是那個姓秦的,但毫無緣由的,就是不想說。
“又在想什么?”他明知故問道,滿臉寫著不耐煩,
少女張了張嘴,搖搖頭,
抬腳前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老爺,東海出事的鏢局...上哪可以查到遇難人員的名字...”
“自會有人去通知家人?!鄙驕Y冷眼看她,笑意不達眼底,“怎么,你是嫁給里面哪位了?”
酒釀垂下眼眸,說沒有,
話到這里點到為止,兩人一前一從正門出,上了馬車,
到家天也黑了,
沈淵去找宋絮,而酒釀自己回了蘭若軒,
進門第一件事就是吃避子藥。
藥入口苦澀,咽下去時喉嚨發(fā)緊,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般,喘不過氣來,
眼淚毫無征兆地落下,力氣像是被一點點抽干,她靠著立柜,痛苦地閉上眼,直到雙腿一軟,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
天光消逝,屋里漆黑一片,
她終于忍不住,捂住嘴,放聲哭出來。
...
...
“浪蕩子!”
“風流貨!”
“無恥?。 ?
李悠拍桌大罵!拿起桌上杯子就砸!
啪的一聲,最后一個茶盞也沒了。
她不解氣,看向信紙,泄憤一樣把它撕得粉碎。
這是她那好哥哥的來信,
李玄一步登天成了二品武將,本以為會幫她說幾句話,向沈淵施壓把她放出去,再不濟給筆銀子也是好的,
結果...
結果洋洋灑灑一封信,只字未提正事,倒是幾次三番提到先前的約定,
讓她把酒釀送將軍府當暖床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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