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心軟就像上次她因了皇上的事同他鬧,若心軟,苦心解釋,必在這種事上蹬鼻子上臉,不如一口氣罰重些,搓了她的倔勁,往后日子乖一點,也是為她好。
“松開。”他冷冷開口,
少女眼尾紅了起來,咬住唇,倔強地搖頭,反而捏得更緊了些,小手骨節(jié)捏得發(fā)白,用上了十足的力氣,
可那么小的人,能有多大力氣,平日里玩鬧,單手就能制服的小貓力氣罷了,
拉著的人不松,他便一扯,輕松就把袖袍扯了出來,
剛要走,手臂被整個抱住。
酒釀被自己下意識的動作驚住,不管心里多少彎彎繞,身體還是最誠實的,只好心里暗罵,葉柳啊葉柳,好歹讀了幾年書,懂禮節(jié),知廉恥,怎么干出這種事情,
“老爺…老爺不要生奴婢的氣了…”她看著他,說話工夫眼淚就流了下來,“奴婢從未想過要走,奴婢真的從未想過…避子藥是我買的,但自從湯泉之后就再沒用過,更沒用過落胎藥…書信也是鬼迷心竅才收下的,下次一定不敢了..求您,求您不要不理奴婢…”
她說著不知廉恥的話,邊說邊罵自己,一顆心擰著疼,她也是心高氣傲的一個人,雖淪為婢子,整日為了三五兩碎銀蹉跎,對人低三下氣搖尾乞憐,但她知道都是妥協(xié)罷了,
為了妹妹在妥協(xié),
可如今…這些不知廉恥的話竟然都發(fā)自真心…
完了,一顆心被拴住,真的完了。
…
叩門的侍衛(wèi)再次提醒,例會眼看就要開始,
男人只冷聲,“放手。”
酒釀訕訕收回手,再不敢與他對視,
自輕自賤成這樣,誰會喜歡呢…連她自己都厭惡起自己。
早起做的菜一口沒動,
酒釀餓到胃疼,在沈淵離開后只喝了幾口小素羹,又匆匆趕回沈府,去做晚膳了。
五只小黑團子在小貓肚子上亂爬,模樣可愛得緊,沈淵也盼著小貓出生,和她一直算著日子,還說等小貓生了,要專門蓋個小屋子,用來養(yǎng)著。
不過她被嫌棄了,故而養(yǎng)的貓也被嫌棄,沒有小屋子,連看一眼都沒有。
如果…如果是孩子呢…
如果她有了孩子,做錯了事被厭棄,甚至她沒做錯事,只是沈淵有了新人…那她的孩子是不是也會像小貓一樣,被沈淵全然忘了,看都不看一眼…
有些問題就是不可細想,
一旦想多,心思也就多了起來,一雙眼睛直勾勾看著砂鍋,燒見了底才猛然回神,
只好重新再做,做完匆匆提著往御查司趕,先急急走,見天色暗下只好提起裙擺,一雙小足不沾地地跑,剛到門口就愣住了,
一輛馬車停在那里,從里面下來一個身穿紅裙的二八少女,
是翠翠...
見她來,熱情揮手,“老爺也讓你來啦?”
翠翠是救命恩人,現(xiàn)在又笑臉貼了上來,再如何也不好主動撕破臉,
“嗯...我每天都要來...”她笑笑,
翠翠修剪成形的彎月眉一挑,道,“怎么沒坐車,跑著來呢?”
她說話的時候心里舒暢得緊,馬車是李悠從李家給她弄來的,得知酒釀早上沒車坐,就連忙把消息透給李悠,
心不是一日寒的,總之先離間,只要有一人放手,她的機會就來了。
翠翠又笑,“既然你來,瞧瞧我的馬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