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飄進來,她聽不真切,只聽見類似礦石生鐵,到貨接貨的詞,其中還夾雜著舞姬們的調笑,和李玄一如既往的,不堪入耳的葷話,
大抵是在談生意吧,
可談生意為什么還要把手放舞姬腰上呢…
她不懂,真的不懂…
屋外約有十多人,好生熱鬧,李玄似乎總在勸酒,狗日的李玄,為何就愛勸酒,
她眼睜睜看著秦意幾杯下肚,眼下泛起紅暈來,笑意溫潤地漾開,看向舞姬的眼神都柔軟了起來,
那一雙眼眸生而含情,笑起來更是像滲進心里的蜜糖,這蜜糖淌進了舞姬心里,甜的她沒了骨頭一樣軟進秦意懷里,抖著肩膀笑著,笑著,又拿起酒盞,送到秦意嘴邊,
她像被定住一樣,跪在屏風后,自虐般地把一切都收進眼底,不知跪了多久,或許到了后半夜吧,身子都跪僵了,
李玄一揮手,一眾鶯鶯燕燕散去,算是結束了宴席,可唯獨留下了一人,就是一直粘在秦意身上的紅衣美人,
他們向她走來,她一驚,一步三摔地跑回床上,胡亂蒙起被子遮住腦袋,
她怕黑,便在床頭留著燈,
晃動的光影重重透過眼皮,耳邊腳步聲很輕,似是怕吵醒她,
就聽李玄的聲音響起,“不知道在沈淵那里受了什么刺激,天天睡不著,鬧著要用安神香,這玩意用多了早晚要傻。”
說完又接著道,“我給她買的烈,不到明天,敲鑼打鼓都醒不了?!?
是,
她也知道這香不能用多,到底還是不想傻太早,于是只放了小半分的量,
早知如此就全放了,也好過中途醒來,看見這么扎心窩的場景,
不知道就好了,不知道,就能跟著秦意糊里糊涂地過下去了。
秦意一直沒說話,倒是李玄又開了口,語氣有些焦急,問,“人給你了,剩下是貨什么時候能到?!?
熟悉的,思念已久的聲音終于響起,聽的她心弦顫動,
秦意說,“本月月中,陸路被官府截查的風險大,要走水路。”
說著,壓在身上的被子被輕輕揭開,堅實的手臂抄進她腿彎,把她橫抱了起來,
清茶味比記憶中的要淡去不少,裹了一身的脂粉味鉆進她鼻腔,讓她胃里好一陣翻騰,
翻騰難受了,便捏緊手心,指甲掐進去,生生忍了下來,
那人把她抱得緊緊的,興許是錯覺,總覺得那雙大手在顫抖,
李玄問,“她說她肚里是你的種,我怎么沒聽你提起過?”
秦意周身一滯,箍住她的雙臂驟然收緊,
酒釀幾乎要暈厥,一顆心劇烈地在跳,就快裝不下去了,便覺得還是起來吧,起來把事情解釋清楚,以免生了隔閡,
不等她再想,就聽秦意說,
“嗯,是我的?!?
是…
是誰的?!
涵兒踢了她一下,她暗罵,小兔崽子不許發(fā)。
她的崽子不說話,跟進來的舞姬卻開了口,聲音清脆明亮,“這妹妹長得好生漂亮,難怪秦老板這么寶貝呢。”
李玄笑道,“大著肚子,再漂亮秦老板也舍不得動,這段時間你好生伺候著,伺候好了,興許能收你做妾?!?
說完,又對秦意道,“知道你不喜歡風月場的女人,不過這舞姬干凈,還沒開苞,放身邊伺候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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