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
酒釀,“每天。”
沈淵不耐煩道,“一周就一周吧,只許在前院見?!?
酒釀冷哼,“到時候少來礙事?!?
這話點燃了那人怒氣,他低聲呵斥,“少得寸進尺,真以為我會無底線縱容你?”
酒釀側身爬起,拿起床頭杯盞,抬手就往他肩上砸去!
茶水潑了一身,杯盞落地,碎成幾塊,
沈淵撣掉身上水珠,彎腰撿起碎片。
她看了心里直窩火,吵也吵不起來,鬧也鬧不起來,和拳頭打在棉花上一樣沒勁。
“遲早給你逼瘋!”她咬牙切齒地說。
…
馬車走得不緊不慢,一路走,一路有便裝打扮的侍衛(wèi)和他們匯合。
酒釀撩開車簾向外望,滿目皆秋,蒼林被甩在了身后,
應該已經(jīng)出東明岸了,
突然就悵然若失起來,
再也聽不見陣陣海浪,吹不到帶著腥味的海風了嗎,秦意買給她的小水母還養(yǎng)在水晶盆里,說好的夏天一起去看海浠也要落空了吧,
還有機會再回來嗎…
還有機會再逃離嗎…
她躺回床,長長嘆了口氣,什么都毀了,近在眼前的好日子又被沈淵給毀了,
她這是做了什么孽,回被這種瘋子給纏上。
心里難受著,就看窗外變了顏色,轉(zhuǎn)眼夕陽已至,他們在一家林中酒肆前停下,
酒肆不大不小,
三層樓,還算體面的磚瓦屋頂,一樓六張桌,四張空的,兩張坐了人,
剛進去就有人看向他們,
心里不知為何咯噔跳了下,
總共八個壯年男子,看完他們繼續(xù)喝酒吃肉,但有人余光還是在往他們這里瞟,
酒釀手心冒汗,
會是秦意的人嗎…
突然有人牽起她手,是沈淵,
酒釀厭煩地甩開,兀自往樓上走去。
剛進廂房抬腳后踹,轟的踹合上門,把那人擋外面。
“柳兒,餓不餓?”他問,
沒推開,站門邊問的,夕陽把他高大的身形投在門上,看起來甚是落寞,
酒釀說,“我要吃生海膽,用醬油調(diào)味,再加一碗白米飯。”
早就不在海邊了,哪來可以生食的東西,她故意瞎說的,等那人弄不來正好再奚落他一頓,
話剛落,門上的剪影就淡了去,腳步漸遠,該是離開了。
酒釀過了會兒才輕輕拉開門,躲欄桿后面悄悄向下望,
八個壯漢還在喝酒,面色冷峻,不茍笑,
有蹊蹺。
按道理一群男人聚一起,怎么著也要高談闊論一番,不該這么安靜,
她蹙眉仔細地看,終于在一人的側腰上看見了稍稍凸起的一塊,里面應該藏著武器,或是匕首,或是彎刀。
突然有人抬眸,目光犀利,眼中殺氣難擋,
酒釀被唬的往后退,匆匆回屋關門。
天擦剛黑,門被扣響,她不情不愿地開門,見沈淵拿著個食盒進來,各樣吃食擺一桌,就是沒海鮮。
酒釀譏諷,“沒用。”
說罷,拿上筷子埋頭吃了起來,
沈淵在她對面坐下,那人想夾什么她就先一步夾走,夾走了也不吃,就在碗里放著,純屬給他添不痛快。
“等下有大夫過來?!彼f,說著放下筷子,雙手抱在身前,
酒釀冷笑,“你也知道胳膊廢了需要看大夫啊,一巴掌打聾我的時候怎么不見給我找一個。”
是的,
她的耳聾拖了太久,再無治愈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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