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緊閉雙眼,不敢睜開,
一睜開,那淚定會(huì)迫不及待地落下,
他一遍遍地摩挲少女臉頰,一遍遍地后悔,
后悔遲來的心軟…
若這份心軟在十年前出現(xiàn),他的柳兒也不會(huì)被他害得家破人亡…
或許是對(duì)十年前殘忍的贖罪吧,
讓他心慈手軟地對(duì)待李家女眷…
…
酒釀被抱煩了,問?!澳闶钦l呀?”
“我是秦意?!鄙驕Y啞聲回,
酒釀仔細(xì)聞了聞衣襟上的味道,是清茶香沒錯(cuò),
突然,
咯噔一下,兩塊碎掉的記憶拼在了一起,
秦意身上就是這種好聞的味道。
男人說,“你又忘了我是誰?”
酒釀忙搖頭,“沒忘沒忘!你是秦意!”
“說說看,你還記得我的樣子嗎?”他又問,帶著慣有的引導(dǎo)語氣,“比如,喜歡用什么樣的發(fā)飾?”
“你…”酒釀沉吟片刻,慎重地開口,“你會(huì)束高馬尾!”
男人拿起她的手,向前探,指間摸到絲滑的發(fā)絲,冰涼涼的,在往上,又摸到了束冠,她抓住那條馬尾,從上捋到下,
真滑呀,
又捋了一遍,
似被她捋舒服了,男人輕輕笑了,“是馬尾嗎?”
酒釀點(diǎn)頭。
咯噔,又一塊碎片拼上了。
她看不見他,但他的樣貌已經(jīng)鮮活起來,
“柳兒知道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嗎?”
酒釀啊了聲,心跳砰砰響,耳尖泛起淡淡的紅暈,咬咬唇,小聲道,“夫妻…”
那人像是沒聽清,“柳兒說什么?”
她提高了點(diǎn)聲音,還是黏糊糊的,“是夫妻…”
說完臉又紅了三分。
寒風(fēng)從窗縫里鉆進(jìn)來,跋山涉水繞過屏風(fēng),力氣只夠輕晃床幔,
燭火爆燃了一聲,
再無聲響。
沈淵聽見自己如鼓的心跳,一下下撞著胸膛,
他問,“柳兒,夫妻間應(yīng)該做什么?”
酒釀絞著手指,把華錦袖口絞得皺巴巴的,她聲音像蚊子哼,“親親…”
男人向前傾,攥住少女下巴,落下溫柔的一個(gè)吻。
“還有呢?”
他在誘導(dǎo)她。
酒釀的臉熟透了,她不肯說,那人就又親了她一次,“還有什么,柳兒?”
酒釀低聲含糊,“睡…睡覺…”
說完渾身崩緊,感覺下一瞬就會(huì)有人撕開她的衣服,把她壓到床上。
“不,不是的?!蹦侨苏f,
酒釀一怔,
“柳兒…你可以——”沈淵哽住,閉了閉眼,再睜開便是滿目的乞求,
“你可以說你愛我嗎…”
“夫妻是要相愛的…柳兒,說你愛我,好嗎…”
酒釀兀然張嘴,張開又合上,想了想,說,“我…愛你?”
尾調(diào)上揚(yáng),滿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