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早就找到葉青了,怕她受刺激,一直瞞著,
消息走漏到秦意那里,那人便趁沈淵離京之際將葉青帶了出來,
秦意打定了主意她會找沈淵鬧,想借此離間他們的關(guān)系。
他想多了,
根本不需要離間,她累了,不想再卷進(jìn)什么情情愛愛中了,兩個人,即便對其中一個余情未了,她也不要了,她只要大娘。
...
沈淵又有書信寄回來了,
說三天后回京,信里提到他親自帶兵剿滅流寇。南方山巒重疊,地勢險峻,常年瘴氣彌漫,為此還中了個埋伏,受了點傷。
寥寥數(shù)語把事說了,但字里行間依稀帶著求安慰的意思。
她破天荒地回了信,上書四個大字,“注意身體。”
軒兒看見她在寫字,抱著布老虎噔噔跑了過來,坐她腿上,有樣學(xué)樣地拿起毛筆,在她的四個字下面照著模仿了一遍,
娟秀的小楷下躺著行偏旁部首,歪七扭八地向爹爹問好。
書信經(jīng)由通訊官快馬加鞭送到林楠,
接到信時沈淵懵了一瞬,他沒想到葉柳真的會回信,
短短八個字他看了一整晚,仔細(xì)摩挲,試圖從一撇一捺間猜出她寫下這四個字時的心境,
還有軒兒,他喜歡那枚泥叫叫嗎?會不會讓阿娘用紅繩系了,給他掛脖子上?
出發(fā)前仔細(xì)放進(jìn)衣襟,路上再艱苦,只要想到心口那張薄薄的信紙就忍不住唇角上揚。
...
正午,蘭若軒。
“又出去了?”吳慧狐疑地看了眼少女,
一連去了十天,每次都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別又是和那姓秦的私會去了。
酒釀笑了笑,“先前買話本的時候遇到幾個聊得來的姐妹,于是幾人一合計,干脆辦個詩文社?!?
“所以你忙著詩文社的事?”吳慧問,
少女答,“日子太閑,總要找點事做?!?
吳慧哼了聲,“無聊了就努把力,爭取讓我明年抱得上外孫女?!?
說話間軒兒“啪”地撅斷了小木劍,一手一節(jié)斷木,嘿嘿傻笑,
酒釀無奈搖搖頭,將選好了話本放袖子里,
是本關(guān)于神仙顯靈的故事,她愛讀,葉青似乎也愛聽,每次聽到神仙施法救死扶傷的時候眼睛都會亮一下。
大羅神仙法力無邊,能讓荒漠變成農(nóng)田,讓枯骨長出血肉,
真有神仙該多好啊...真有的話,哪怕定時發(fā)布跪爛了膝蓋,她都要求神仙把葉青變回來...
出門準(zhǔn)備就緒,少女扣上了銀狐披風(fēng)的暗扣,一身銀白,像只剛化成人的小狐貍,輕盈地邁出大門,
身后,
吳慧抱著孩子倚在門框邊,看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眼神復(fù)雜。
馬車緩緩行駛,緩緩在西市口的小二樓前停下,
少女的身影剛消失在樓梯轉(zhuǎn)角,一輛馬車緊跟著也在繡坊門口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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