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燃角落燈臺,按照木架邊緣的標注,先找到案件事發(fā)地,再順著日期找去,東海??馨竸偘l(fā)生,卷宗就放在最下層,半柱香工夫就被她翻了出來,
翻書的手一直在抖,撮不開貼在一起的頁面,燭臺差點掉下去,索性把燈放地板,趴在旁邊看,
先是案件描述,然后是勘查報告,
再然后…翻過這頁就是傷亡情況了…
她閉上眼,翻過,不敢睜開,
深深吸進一口氣,
慢慢睜開,從眼皮縫里看,
字跡呈現(xiàn)模糊的輪廓。
...
沒有秦意的名字。
…
好像突然脫了力,她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像得了失心瘋,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正常起來,
她笑著抹掉臉上淚痕,把卷宗放回去,
燭光照到對面的木架,“鳳棲”二字一閃而過,少女走過又退回,舉著燈臺湊近,
葉宅以前就在鳳棲,他們家的案子應(yīng)該就放這個架子上面...
強烈的好奇心讓她開始翻找,從下至上是日期,葉家案子發(fā)生在八年前,卷宗早就被堆到了最高處,
她跳起來,燭光跟著一跳,但根本夠不到,
好在移動梯子在兩個架子之后,少女做賊心虛,踮著腳,輕輕推動梯子,一點動靜都不敢發(fā)出,
終于踩到了最高層,在離屋頂不遠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當年的白銀造假案,
案卷足有城墻磚厚,畢竟涉及了數(shù)百個朝廷命官,千余商戶,算開國以來的第一大案,
而葉家就是被牽扯進去的小商賈之一,
短短一句判罰,壓她們頭上就是一輩子移不開的一座山,
她想知道案子到底是誰判的,能對一個小小的商賈之家頂格重罰,
雖然知道了也無能為力,但總覺得是對自己的一個交代,讓她知道該去恨誰。
粗糙的小手探向卷宗,剛碰到——
“姑娘,沈督查讓你去瓊?cè)A閣等,說那里準備了點心,比這里舒服多。”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酒釀差點嚇摔下來!顧不得高,直接從梯子上跳了下,膝蓋磕地上疼的她倒抽涼氣!
“好...好——”她手忙腳亂地推回梯子,匆匆把這里恢復原樣,沖外面喊道,“我...勞煩讓馬車到后門,我喝完茶就去!”
好在來人被屏風擋著,該是沒被發(fā)現(xiàn)。
...
這一趟就和歷劫一樣,上了馬車才發(fā)現(xiàn)后背全濕了,
力氣被抽干,干脆躺倒在床,
做夢也想不到她的專屬馬車居然有床...
但比起這個...做夢更想不到的是她居然真敢偷翻卷宗,
這可是掉腦袋的大罪。
...
沈淵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黃昏了,剛進門就覺得有些異樣,
那丫鬟來過,但屋里就像沒待過人一樣整潔,
他眉頭微微蹙起,拿起矮桌上的杯盞,
沒有水痕,根本沒用過茶...
風吹進屋里,撩動卷宗室的半簾,
他心中驟然一緊!大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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