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酒釀大叫,臉瞬間通紅,“羞不羞啊你!”
翠翠無所謂地哼了聲,拿了個杏干塞嘴里,邊嚼邊開口,“教教我唄…看在我救了你命的份上。”
酒釀無奈道,“你想去見老爺我可以幫你,但想當(dāng)姨娘只能靠自己,老爺性子我到現(xiàn)在都摸不透,給不了你什么建議。”
她說著挽起寬袖,款款坐在了軟椅上,敲敲車壁,馬車動了起來,
這一連串動作溫婉得體,看得翠翠愣住神,明明是最低賤的粗使丫鬟,被嬌養(yǎng)了幾日竟變成這幅大家閨秀的樣子,當(dāng)真是錢養(yǎng)人,越養(yǎng)越嬌。
酒釀被盯的心里發(fā)毛,輕咳兩聲,開口道,
“我先帶你去瓊?cè)A閣梳洗打扮一番,等到了御查司你先別進去,在側(cè)屋屏風(fēng)后面等著,我找個機會和老爺說身子不舒服,想回去歇息,正好把你引薦出來,但你要把握好分寸,記住就是來伺候筆墨的,別做出格之事。”
翠翠心里冷笑,覺得怕不是擔(dān)心她爬床太早,先一步懷上長子,但還是用力點點頭,連說知道了,肯定注意分寸。
她捻起一塊桂花糕,學(xué)李悠的樣子小口咬著吃,把手上的殘渣蹭到了被褥上,
酒釀不動聲色,開始有些后悔帶翠翠出來了,
在沈淵面前這樣失態(tài),搞不好會連累宋絮...畢竟現(xiàn)在管事的早就不是李悠了...
“咳咳...翠翠,在老爺面前要——”
“老爺喜歡什么樣的,和我說說唄?!贝浯湫ξ卮驍?,
酒釀頭開始疼了,好的那只耳朵嗡嗡響,“老爺喜歡懂事的,規(guī)矩的?!彼戳搜鄞踩?,接著道,“還喜歡愛干凈的?!?
“那他怎么選你?!贝浯涮裘?,“你在后廚干活的時候可臟了,身上天天掛著油點子,手上灶灰洗都洗不干凈,李家最臟的就是你?!?
傷疤被冷不丁揭開,酒釀訕訕一笑,轉(zhuǎn)過頭,不再回答。
翠翠不識眼色,繼續(xù)笑著問,“哎,那你說老爺有什么愛好沒?是吟詩作畫還是彈琴下棋呢?我得學(xué)一樣,省得和老爺沒話題說?!?
“下棋吧?!本漆劺渎暤?,她推開對面車窗,讓街市的喧鬧傳進來,和翠翠共處一室已經(jīng)讓她有些難受了,
翠翠關(guān)上窗,“冷死了,大冬天的開什么窗...”
“下棋太難了,還要其他什么嗎。”
“那沒了?!本漆?wù)f完便不再開口,
她想不出沈淵還有什么愛好,非要說的話,陪宋絮算一個,睡她算一個,
無趣得很。
...
...
御查司,
今天會散得早,回后屋的時候才午時三刻,
沈淵卸下白玉朝珠,換掉四爪蛟龍外袍,披上了青色羊絨軟袍,總算收斂了些凌厲的氣場,
他打開九層柜最下面的抽屜,摸出個錦袋,一個鈴鐺,打開窗欞,面無表情地搖動鈴鐺,叮叮幾聲后一只雪白的小貓從樹叢里跳了出來,喵嗚著跳上窗,落在羅漢床上,
他笑了起來,漆黑的眼眸蕩起漣漪,像星光落進湖里,
“雪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