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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樹上,嫩芽不堪重負,漸漸被壓彎了頭,
一陣風(fēng)吹來,缺了尾巴的木牌前后晃幾下,咚的掉在地上,
小和尚連忙撿起,本想重新掛回去,看見上面的涂改忍不住讀了起來,
“愿承天恩育...明珠...?”
他蹙眉,在劃掉的筆劃下面勉強認出“麟兒”兩字,不禁笑了起來,
他被派來守榕樹三年了,頭一次見人不求子,反倒求女孩的。
…
…
再見到沈淵時已是日落西山,
“拿著?!鄙驕Y一人給發(fā)了個風(fēng)車,
酒釀心頭一跳,這是她早些時候一直盯著的小風(fēng)車,貨郎推著小車路過,她目光一路追著看,
不是她喜歡風(fēng)車,而是想到了妹妹,
她在想容兒最愛這些小玩意,如果在新年之際有只風(fēng)車遞她手上,該多開心...
沈淵誤解了,以為她想要,于是買了來,
她都不敢想象堂堂御查司的沈大人,八尺男兒,金尊玉貴,一個人跑貨郎小推車前給她買風(fēng)車的樣子...
她硬著頭皮接過,油紙做成的扇葉被風(fēng)吹的呼呼轉(zhuǎn),她早就過了喜歡這種玩具的年紀,說了聲謝老爺就上了馬車,倒是宋絮玩得起勁,車剛起步就把風(fēng)車伸出窗外,讓它隨風(fēng)轉(zhuǎn)。
一個奇怪的念頭跳進腦海,酒釀?wù)粗涡?,試圖從她的神情中找到證據(jù),
或許…
或許這一切都是裝出來的,她對沈淵的喜歡也是裝出來的,就像她現(xiàn)在正裝著喜歡這只風(fēng)車一樣,
看起來天衣無縫,實則眼底閃過的厭倦偶然暴露了她的偽裝。
念頭剛出現(xiàn),
她掐了下手心,把荒唐的想法驅(qū)散開來。
…
馬車穩(wěn)穩(wěn)前行,窗外風(fēng)景逐漸變得陌生,
待到月上樹梢,酒釀才意識到這不是回去的路,
“我們這是去哪?”酒釀問,轉(zhuǎn)頭見宋絮已經(jīng)躺下睡熟,忙捂住嘴,
像是被吵到,羊絨毯下鼓起的身形稍稍動了動,發(fā)出幾聲囈語,
男人看了酒釀一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車門,帶著她一起跳下馬車,
即便馬車行駛很慢,酒釀跳下去的時候還是差點崴了腳,控住不住平衡往前栽,被沈淵攬著腰提了起來,穩(wěn)穩(wěn)放在地上。
“老爺,我們這是去哪?”她壓低聲音又問了遍,
“有趣的地方?!鄙驕Y答道,
純廢話一句,酒釀懶得腹誹,抬頭看月亮,
手突然被握住,她騰然轉(zhuǎn)頭,
月光如水,灑在沈淵側(cè)臉上,勾勒出他深邃的輪廓,冷厲的眉眼在夜色中竟也顯得柔和起來,
溫?zé)嵬高^指尖傳來,像一股電流順著手臂蔓延至心口,讓她心跳落下一拍。
沈淵沒看她,緊了緊握住的手。
腳下草地柔軟,偶爾傳來幾聲蟲鳴,她重新看回月亮,心思卻再也回不到彎弓一樣的下玄月上。
過了許久,沈淵才開口,
“昨天在觀音殿...宋絮問你的話還記得嗎。”
酒釀一怔,這才回憶起,
是問她要不要給他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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