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輛雙駕拱頂?shù)鸟R車,十分新,看起來像剛上路的,
沈淵送給她的馬車也是這樣,全新,說只供她一人用,
話是沒錯,不過又沒說馬車不能只送一輛,這不又送了第二輛出手么。
她夸車好看,夸馬俊美,夸完便向里走去,
侍衛(wèi)讓她進,也讓翠翠進,所以是沈淵讓翠翠來的沒錯,侍衛(wèi)還對她說,“你進去先在側(cè)屋里等,大人喚了再去伺候。”
說話的片刻翠翠早走遠了,進了屋子一頭扎進主屋,直奔沈淵而去,
酒釀只好等著,寬大厚實的屏風把屋里的一切都擋成模糊的光影,她看見偏紅的那個俯身貼著另一個影子,兩人在交談,聲音低沉,翠翠偶爾會笑出聲,
翠翠的聲音和眼尾一樣都是往上揚的,很好辨認。
…
“老爺,東西送到,您倒是給個話呀,不然奴婢怎么和主子交代呢。”翠翠嬌氣開口,說著就往沈淵身上貼,她特地穿了身貼和身形的紅裙,讓飽滿的處顯得更飽滿,纖細處顯得更纖細,
沈淵已面露不悅,
他也是第一次見丫鬟這么大膽的,不過寫個準章的工夫,一邊等著的就貼到了身邊,先有意無意弄掉毛筆,哎呦一聲蹲下?lián)欤鹕淼臅r候搭著他腿借力,這會兒又用胸脯二兩肉擠著他肩膀,
“我記得你是宋絮身邊的,怎么給李家辦事了?”他問,
翠翠笑答,“老爺真是貴人多忘事,奴婢是李家丫鬟,當日救了酒釀妹妹一命被宋夫人看中,留了下來,這不就兩邊都能幫點忙么…”
這話沒錯,她在替兩邊主子干活,明著幫李悠,暗里幫宋絮,
宋夫人藏得深,做事從不自己出手,便是整日稱病躲屋里,都能把一盆清水攪渾了,
兩邊主子都想要獨寵,一個有身份,一個有感情,但橫空出了個酒釀,這就把靠感情的那位給惹惱了,
靠感情上位的自然知道主子的寵愛最為關(guān)鍵,一旦刻意破壞,一哭二鬧地趕走酒釀,等真除掉了,反而會讓老爺對她念念不忘,偶然想起時還會心里怪罪,
當然,這都是她猜的,宋夫人心思縝密,又豈會把目的寫臉上,
可后宅后院不就是這些破事么,除了爭寵,還剩什么。
她目光又粘回了男人身上,
烏發(fā)如瀑,身上有冷冽好聞的氣息,眨眼時如松針的睫毛會閃,半遮下來,把那一雙清俊的眸子擋住大半,鼻梁高挺筆直,薄唇微抿,這么好看的五官,竟被一人占了,
若能軟下聲來喊一聲她名字,誰聽了不迷糊,不心甘情愿被拴著,滿心滿眼都是他呢。
…
準章后半段寫得明顯潦草,匆匆落完印,沈淵合上硬殼書冊遞還給翠翠,
“拿去?!彼谅暎曇衾飰褐鴳C怒,“告訴李玄,下不為例?!?
他和李玄私下干架沒錯,但都是在朝為官的,穿上官服還得共事,公務(wù)往來少不了,
這份準章理應(yīng)走工部投來,再由工部分發(fā)出去,可李玄愛找事,說明日就要南下操練,走流程來不及,便讓人把東西交給李悠,再由李悠給了身邊人,從他后宅遞到了御查司,
這種荒唐事,也就李家人能干出來。
“老爺…”翠翠接過準章,放回桌上,嗲著聲道,“老爺,您一顆真心付錯了人,奴婢替您不值…”
沈淵雙眸如墨,叫人看不清情緒,他笑道,“不值?”
翠翠被這一笑擾亂了心思,一顆心在胸膛狂跳不止,恨不得立馬親上去,
她又道,“她心里有人…李家上下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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